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速流逝,互相对视着的蕾贝卡和加拉哈德却并没有珍惜时间的意思,他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瞪了能有一分多钟的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动弹一下。
蕾贝卡的伤势看起来颇重,她的左边肩膀的数块骨头已经被加拉哈德打断,得亏她是蕾贝卡,要是换成了其他的什么普通人,这会儿估计就疼得满地打滚了,哪里还能站在那里跟加拉哈德互瞪。
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她的伤口中往外流,骨头被打断的疼痛更是反复折磨着蕾贝卡的神经,但她却不为所动,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皮鞭,准备迎接加拉哈德的下一次攻击。
加拉哈德受伤也是不轻,他的身上被蕾贝卡用皮鞭抽出了无数道的伤痕,好在他和斑鸠一样是狂人,皮肤比正常人坚韧了许多,更何况与斑鸠那样的菜鸟级“进化者”相比,加拉哈德是真正的“进化者”,因此他皮肤的坚韧程度远不是斑鸠能够比拟的。
尽管如此,加拉哈德的后背上,还是让蕾贝卡一鞭子抽出了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处的皮肉向外翻卷着,猛一看还以为是他背后多长了一张嘴呢。
但是与蕾贝卡相比,加拉哈德的这点伤势还要不了命,而且论出血的速度,蕾贝卡血液流失的状况绝对比加拉哈德严重数倍,既然如此,加拉哈德为了稳妥起见,决定先不要继续跟蕾贝卡拼命了。
不跟蕾贝卡拼命,只是保持着目前僵持的态势,那么时间拖得越长,蕾贝卡就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甚至不用加拉哈德自己动手,蕾贝卡自己就倒下了。
如果加拉哈德不这么做,而是选择了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去跟蕾贝卡接着玩命,天知道急了眼的蕾贝卡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万一加拉哈德一个不小心,被蕾贝卡拼死一击所重创,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狗急了还跳墙呢,蕾贝卡急了就绝不仅仅是跳墙这么简单了。
虽然拖下去可能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将蕾贝卡击败,可这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加拉哈德对蕾贝卡不敢有任何轻视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成为蕾贝卡彻底翻盘的机会。
所以思来想去,加拉哈德决定自己还是以静制动得好。
……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不就是想要拖死我吗。”
蕾贝卡也不是个白痴,她怎么会想不明白加拉哈德在干什么,不过眼下蕾贝卡几乎是败局已定,就算她知道了加拉哈德的心思又怎么样,只要加拉哈德继续拖下去,落败的一方绝对是蕾贝卡。
“所以呢,”加拉哈德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嘲讽之色,“你又能怎么做呢?”
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语言攻势也成为了攻击的一种手段,加拉哈德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去刺激蕾贝卡,最好让她做出什么鲁莽冲动的事情,比如不要命地冲过来跟自己玩命,这样她心境越不稳定,自己就越有机会用最小的代价将其击杀。
即便现在的蕾贝卡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加拉哈德依然没有奢望过会轻松将其击杀,要想杀死蕾贝卡,加拉哈德终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比如一条胳膊什么的,假如能干掉蕾贝卡,这对于加拉哈德就是可以接受的条件。
而且没有错,加拉哈德想要的不是击败蕾贝卡,他要的是击杀,“杀死”的杀。
……
“我的支援很快就来了。”
蕾贝卡忽然间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从她的神色当中,加拉哈德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既判断不出蕾贝卡说的是真话,也无法确定她说的是假话。
“你在虚张声势。”
加拉哈德并不是第一天混社会的小年轻,他知道有些人说起谎话来完全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更何况现在生死攸关,蕾贝卡的演技空前暴涨也说不定。
所以加拉哈德选择不去相信蕾贝卡的鬼话。
“我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蕾贝卡莫名其妙地在笑着,“怎么了,你是不是怕了?”
加拉哈德深知,如果蕾贝卡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再这么拖下去,一旦蕾贝卡口中所谓的“支援”来了,他便再也没有了击杀蕾贝卡的可能,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是超市里的打折大甩卖,逢年过节随随便便就能够碰上的。
干脆自己就上去跟她拼了,大不了多付出点代价,总之今天必须要杀了这个女人,否则后患无穷。
加拉哈德反反复复始终拿不定主意,他的一对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心中仔细盘算着各种可能,最后竟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神色一凛,作势就要冲过去跟蕾贝卡分出个高低。
“哈哈哈哈,”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加拉哈德突然间也笑了,“你以为我这么轻易就会上当?咱们俩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你想做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
加拉哈德并没有被蕾贝卡的三言两语给冲昏了头,他并非斑鸠那样动辄脑袋瓜子一热,上去就是干的小屁孩,老练如加拉哈德,他什么样的局面没有碰到过,当然明白保持冷静与克制才是最好的。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继续耗起了时间。
……
“我并没有骗你。”
大概几分钟之后,有数道烟尘在这片废墟的边缘处腾起,蕾贝卡像是终于盼到了自己的救星一样,蓦地放松了防御的架势,——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不用死了。
加拉哈德惊愕地望向了那几道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