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体型庞大却略为笨拙的歌利亚,寄生兽们就显得灵活得多了,它们仅凭着一对前肢就能快速爬行,接近了目标以后就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自爆,俨然就是一颗颗会移动的酸液炸弹。
这下斑鸠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小虫在看到歌利亚准备呕吐时的表情会如此慌张,——寄生兽的体内流有和歌利亚相同的血液,腐蚀性强到没边儿了,自己的身上这才沾了几滴而已,便已经被烫出了一块接一块的黑斑,那里的皮肤完全碳化,周围的肌肉疼得不停抽搐。
要是再多来几只寄生兽,整辆突击车,连带着车内的自己和小虫,岂不是都得被它们爆炸后飞溅的酸液给腐蚀干净咯?
一想到这里,斑鸠忍不住瞥了一眼后视镜,只见上百只长相丑陋的寄生兽正如潮水一般,汹汹地向自己奔涌而来。
……
寄生兽在歌利亚肚子里的时候,是以幼体的形式存在的,幼体期的寄生兽仅有手指头长短,外观上跟条肥肥的蠕虫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旦离开了歌利亚的胃部,寄生兽幼体在它的食道里就会开始飞速生长,等到随着歌利亚的呕吐物被一起吐出体外之时,寄生兽通常就能够长到半米来长。
真正遇见了空气,被歌利亚呕吐物所包裹的寄生兽们,这时候差不多已经长到能有一米来长了,此时的它们基本上算是彻底进入了成熟体,攻击性处于它们短暂生命中最强的时段。
再往后,生长成熟的寄生兽们还会再生长一段时间,体型最多能够长到一米五左右,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寄生兽们就离死不远了,毕竟离开了歌利亚,寄生兽们并不能独自生活太久。
所以此时此刻向着斑鸠和小虫追来的寄生兽们无比凶狠,因为就算它们现在不自爆,顶多一分钟以后也会逐渐衰老而死,以寄生兽们天生凶蛮的性格,能自爆就绝对不会老死。
“嘭、嘭、嘭……”
仿佛是气球工厂里钻进来一只刺猬,寄生兽们自爆的声音响成一片,在它们此起彼伏的自爆声中,一大团一大团的赤红色粘液四处飞溅。
向前飞速爬行的寄生兽们组成了一道红色的浪潮,它们甚至能够攀着道路两旁的建筑前进,而被红色海浪咬着屁股的突击车,则像极了即将被大浪吞没的小小帆板。
后车厢上一片狼藉,被小虫随意丢在那里的火箭筒早已被酸液腐蚀得不成样子,车载重机枪倒还依然坚挺,只是枪管断了一大半,枪身上满是酸液腐蚀后留下的小孔,也就剩下个支架在死撑着了。
好像真的走到了绝路。
……
斑鸠跟小虫原本是想将歌利亚从居民区引开,以免它在居民区内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居民们,然而令这两个年轻人没想到的是,歌利亚这货居然如此难缠。
打从一开始,斑鸠也好、小虫也罢,他俩就没打算把歌利亚杀死或者怎样,他俩想的就是把歌利亚引走,结果面对着看似痴蠢、实则狡猾无比的歌利亚,斑鸠跟小虫眼见着就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这两个正值大好青春的年轻人,只是无论斑鸠还是小虫,在这种情况下都想不出能够逃得一死的办法,——跑是跑不过这些寄生兽了,只要被它们拖慢了脚步,随后而来的歌利亚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俩撕成碎片。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斑鸠的眼神中透着焦躁、愤怒、想要拼命却连拼命机会都找不到的懊恼,小虫的表现则冷静了许多,她躺坐在副驾驶座上,歪着脑袋,目光始终放在斑鸠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小虫在想些什么,但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与后悔有关的神色。
……
“吱!”
刺耳的刹车声突兀响起,不是斑鸠破罐子破摔放弃了逃命,而是有一个人挡住了突击车前进的道路,也不知道为什么,斑鸠一看到那个人便情不自禁地踩下了刹车。
因为斑鸠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很危险,他浑身上下突然根根直立的汗毛就是最好的证明。
突击车停了,追在后面的寄生兽们却并没有继续追上来,恰恰相反,在前方那人出现的一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的寄生兽们退得比潮水更快,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上百只凶狠残暴的寄生兽就纷纷逃窜进了周围的建筑当中,再也不见踪影。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拦路虎”,寄生兽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自己衰老而亡,它们甚至连自爆的念头都不敢再想,为的就是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一路狂奔过来的歌利亚也逐渐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在它的身上,头一次出现了紧张不安的情绪。
……
“你就是小虫了?”
突击车前方约莫七八步远的地方,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姿态随意地站在那里,她身上穿着一身橄榄色军装,头上戴着一顶与军装颜色相似的贝雷帽,脚上踩着一双女式黑色长筒军靴,还是有高跟的那种。
两条胳膊自然地抱在胸前,她在微微地笑着。
高鼻深目、蓝眼红唇,她和小虫一样是白种人,但小虫在她的面前简直像颗还没有长成的青果子,还是咬一口下去就特别涩嘴的那种,她一颦一笑之间都显得风情万种,散发着成shú_nǚ性所特有的魅力。
小虫不认识她,斑鸠也不认识她。
“你傻愣着干什么,开车跑啊!”
小虫一巴掌拍在了斑鸠的脑后,她跟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