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甚至简陋的房间内,娜塔莉亚和神秘男子分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个用双手捧起了杯热水慢慢地啜饮着,一个则继续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以此表达着自己不太愉悦的心情。
“你别敲了,我家里就这一张桌子,敲坏了以后可没新的换。”
温柔娴静的娜塔莉亚即便皱着眉头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在生气,不过她话一说完,神秘男子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既然你早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非要让我自己找过来。”
神秘男子的语气中分明夹带着埋怨娜塔莉亚的意思,娜塔莉亚却不甚在意,她学着神秘男子的样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微笑着说道:
“我喜欢看到有人能给自由之翼找麻烦。”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神秘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现在自由之翼里哪还有人在乎当年的那场事故,这些年除了我在追捕外逃的实验体之外,其他人都在忙着向新主子表忠心。”
“其实你也可以向新主子表表忠心的,这样你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放下了水杯,娜塔莉亚的脸上满是揶揄的神色。
“我不太喜欢他。”
神秘男子的回答却很郑重,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
时间过得很快,桌子上的两杯水都已经凉了。
娜塔莉亚用指头轻轻在杯口一遍一遍地画着圈,在她侧脸的映衬下,窗外始终阴沉着的天空好像都明媚了一些。
“我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一个前提,——不允许伤害到小虫,如果我觉得你做的事情有可能会让她陷入险境,我会制止你。”
在画了几十个圈以后,娜塔莉亚终于开口了。
“谁说我会伤害她了,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我是专门来保护她的,”神秘男子说道,“实际上我还挺喜欢这个小丫头,另外她身边有个叫斑鸠的小伙子,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是个好孩子。”
“你跟他们俩接触过了?”
娜塔莉亚没想到他对斑鸠的评价会如此之高,——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娜塔莉亚还从来没听他这么评价过任何一个年轻人。
“不久之前的事情,”神秘男子的声音明显是在轻声笑着,“他们两个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若非偶然间留心了一下他俩的动向,恐怕我也未必能找到最后一个实验体。”
“所以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得跟这两个小家伙道一声谢,毕竟当年那场事故因我而起,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却我的这桩心事了。”
娜塔莉亚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神秘男子,她知道对方不是个擅长于说谎的人,从他的眼睛里,娜塔莉亚能够看出他说的是实话,——既然如此,自己总算是少了个需要提防的对象了。
……
“你真的只是来解决最后一个实验体的?”
为了确保万一,娜塔莉亚决定直截了当地向对方询问,正如她所知道的,对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只要他开了口,自己就能弄清楚他对小虫到底有没有怀着歹意。
不管怎么说,他目前都还是自由之翼的人,对于自由之翼的人,娜塔莉亚有一百种不放心的理由。
“也不尽然,”神秘男子说道,“我还想着如果这次我能够帮助你,兴许你也会选择帮我一个忙来还人情,实话跟你说了吧,处理完实验体的事以后我就会离开自由之翼,想来那些人是不会就此放过我的,我总得找个伴儿才心安。”
“你可以去找加拉哈德。”
“找了,他不愿意带我玩。”
“所以说来说去,我只是你的第二选择咯?”
娜塔莉亚倾着上半身,眉眼间隐现怒意,自知失言的神秘男子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抱着满杯子冷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了大半杯,放下杯子,他沉默的像一只羔羊。
身为废弃都市居民委员会下辖安全小组的组长,娜塔莉亚又怎么会不明白目前局势的严峻,——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底下暗潮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
所以仔细思考了对方的建议,娜塔莉亚最终的回复是:
“到时候再说吧。”
……
小虫和斑鸠还在傻呵呵地打着他俩的小算盘,殊不知真正的危险正在逼近。
自打娜塔莉亚离开之后,小虫便在跟斑鸠讨论着她的来意,首先能够肯定的是,娜塔莉亚的确是来给自己示警的,她说“不要相信任何人”,这里的“任何人”显然是包括了徐大福在内的。
结合今天早上斑鸠外出时的遭遇,以及小虫事后的分析,他俩都认为徐大福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不过为了弄到地图,斑鸠跟小虫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当天晚些时候,地下拳场又迎来了另一个热闹的夜晚,毕竟在这个压抑的城市中需要发泄情绪的途径,观看拳拳到肉、场场见血的真人格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斑鸠被小虫罚在贵宾室里“面壁思过”,斑鸠倒是表达过反对意见,说自己并没有被娜塔莉亚给迷惑住,而且纸条上的内容自己都跟小虫说过了,自己真的不是变态。
可惜小虫就是不依不饶地让他在房间里待着,没得办法,斑鸠的粗大腿还真就拗不过小虫的细胳膊,只得傻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至于小虫,她则到外面去打听情报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