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是相当之快。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安心休息了一整夜的斑鸠揉着惺忪的睡眼在沙发上醒了过来,他咂咂嘴,转着脖子朝着四处望了一下,发现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了。
“那丫头又跑什么地方去了。”
坐在沙发上醒了醒神,斑鸠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他左等右等还没等到小虫回来,算算时间,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渐渐的,斑鸠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难道小虫出什么事了?
斑鸠是越想越放心不下,他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又踱了能有十几分钟,斑鸠心说自己不能再这么傻等下去了,万一小虫出了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斑鸠拉开房间的门就走了出去,——昨夜还热热闹闹的地下拳场此时冷冷清清的,地上的垃圾早已经被清扫完毕,仅有几人在远处拿着扫把慢慢悠悠地扫着地,除了“唰唰唰”扫把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这里静得都能捉出鬼来。
斑鸠一个人也不认识。
他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黑人老大爷面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斑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急迫。
“你看到和我一起的小丫头去哪里了吗?”斑鸠边说话边动手比比划划的,“个头不高,酒红色的莫西干短发很显眼的,你看到她了吗?”
黑人老大爷拄着扫把思考了片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小丫头。
斑鸠又开始焦躁地踱起步来,他本想再去找其他人问问,但这个地下拳场说大不大,如果黑人老大爷都没有看到小虫,想必其他人也没看到过她,既然如此,就说明小虫并不在地下拳场了。
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斑鸠生怕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小虫会遭遇什么麻烦,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多想,找到了离开了地下拳场的路,斑鸠要去外面再找找看。
……
今天的废弃都市依旧阴云密布。
从铁门中走出来的斑鸠回到了昨夜来时的那条小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垃圾的味道,他前后看了一下,径直走出了小巷。
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斑鸠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小虫,他就是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瞪大了两眼,看能不能发现小虫的踪迹。
谁知小虫没找到,斑鸠隐约觉察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事实上从他离开地下拳场以后,就感觉到身后缀着一条小尾巴,他起先并没有在意,认为自己绕绕路就能将小尾巴给甩脱,没想到那条小尾巴倒还真黏人,自己都带着他兜了好几个圈子了,对方仍旧死死得跟在他的后面,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明知自己甩是甩不脱对方了,斑鸠打定了主意,那就跟对方来个“面对面谈话”吧,这样不管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跟着自己,也都能有个答案了。
看准了一条小巷,斑鸠闪身躲了进去,藏在小巷最深的拐角处,听着小巷入口传来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斑鸠知道对方上钩了。
等等,好像不止是一个人。
斑鸠偷偷探出脑袋向外面望了一眼,——好家伙,五六个穿着兜帽上衣的人正低着脑袋向自己这边走来,看架势,好像上钩的不是他们,而是斑鸠自己。
“我这是自己找了条死胡同,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斑鸠苦笑着摇摇头,他这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着利用这里的地形堵对面一波,结果没料到人家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给斑鸠来了个“瓮中捉鳖”。
毫无疑问,现在的斑鸠就是那只“鳖”。
……
“你们是什么人?”
知道自己藏是藏不住了,斑鸠干脆大大方方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他这么一露面,那几个将面容藏在兜帽之下的人也停下了脚步,双方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对峙着,半天没人回答斑鸠的问题。
“你们不说话我可走了啊。”
斑鸠作势往前踏了一步,对面的几个人当即一抖袖筒,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握在了手中,——不用多说,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尽管戴着兜帽,斑鸠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几个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肤色各异,却都是沉默且冰冷的,就像是他们手中的匕首一样。
……
“你今天得死在这。”
终于,领头的那人对斑鸠说了一句话,他边说话边掀开了自己脑袋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还算英俊的面庞。
染得五颜六色的细碎短发,略显瘦削的脸庞,尤其是左边耳垂上的那枚耳钉,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妖冶的感觉,——明明是个男人,但比有些女人还要更显阴柔。
斑鸠这里所说的“有些女人”,最好的代表就是小虫,她那个丫头似乎从来不知道阴柔是什么东西,性格大大咧咧,做事风风火火,还有点神经质。
“你知道谁还说过这句话吗,”斑鸠对于对方的威胁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碎木机’昨天晚上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既然你们跟踪我,说明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他的下场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多余的废话我也不想再重复,总之趁着我还没生气,你们赶紧滚蛋吧。”
斑鸠这番话说得是豪气顿生,他是切切实实击败了“碎木机”的“霹雳小子”,想要找他的麻烦,怎么能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呢。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被斑鸠给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