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停下来不再说话,斑鸠则转过了身去。
一个干瘦干瘦的白人男子面带猥琐笑容地向他俩走来,要说这人也太瘦了,浑身上下好像都没有几两肉,以至于他黑色外套下的身躯显得跟条瘦竹竿一样,让人不禁担心风大点会不会把他给拦腰吹断了。
好在这里是个封闭的建筑,没什么风。
由于他实在太瘦,脸上的皮肤都有点发皱,这使得他才三十多岁的面容看起来老了十几岁,跟个四十多岁的人一样,尤其他眼睛小小的、鼻子还尖尖的,乍看之下好像是只老鼠一般。
走到了斑鸠跟小虫的面前,“老鼠”大兄弟咧开嘴,问道:
“兄弟,要投注吗?”
斑鸠和小虫彼此对视了一眼,当即明白了这人是干嘛的,——像这种地下拳击场,往往由拥有者坐庄,前来观战的人多半都会买拳手的输赢,这位小哥应该就是所谓的“移动投注点”了。
本来斑鸠是想要直接让他走的,因为他跟小虫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而且就算带了,斑鸠也不打算参与赌博,但小虫却拦住了对方,问道:
“说说下一场的行情吧。”
“好嘞!”
长得跟只耗子一样的大兄弟拉开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边翻边对小虫说道:“下一场由之前获胜的柏朗对抗‘碎木机’,赔率是柏朗一比五点六,‘碎木机’一比一点七。”
看来柏朗还真是不被人看好,双方的赔率相差如此之大,很明显大家都觉得那个什么“碎木机”是稳赢的。
“怎么差这么多?”
斑鸠是跟柏朗交过手的,他觉得柏朗确实挺厉害的,此时一听柏朗的赔率还不到人家的三分之一,即便他对赌博不怎么关心,也不禁为柏朗叫屈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斑鸠此前跟柏朗的交手中,赢的可不是那么轻松,凭什么能跟自己五五开的柏朗偏偏赔率这么低,这岂不是说自己来的话,也就是一比一点七的赔率了?
所以斑鸠为柏朗叫屈,其实就是在为他自己叫屈,——开玩笑,斑鸠觉得自己这个水平上场的话,怎么着也得一比十几吧,一比一点七也太低了!
“看来你们两位是最近才来的,”投注的大兄弟对斑鸠解释道,“柏朗前面爆冷了一场才会有这么高的赔率,之前他跟‘碎木机’之间的赔率差可是将近二十倍。”
“可能你们不知道‘碎木机’的战绩,我简单一点说吧,他可是连胜十三场的猛人,将要在今天晚上最后一场上迎战咱们这的不败传奇,因此跟柏朗的这一场仅仅是个赛前热身,开胃菜而已。”
“我们这里不喜欢弄那些遮遮掩掩的事情,名声比赚钱更重要,所以我劝你们下一场要投就投‘碎木机’,稍微赚点钱才是稳稳当当,真正精彩的是最后一场。”
“至于另外一位柏朗,他能爆冷一场已经算是奇迹,绝对不可能连爆两场的。”
“最后,我的名字叫奎尔斯,想投注一定要来找我。”
……
没想到这个专管投注的大兄弟还挺实诚,斑鸠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起来,——长得这么猥琐,说话倒还算中听。
“你们这什么赌注都接吗?”
小虫问道。
“是是是。”
投注的大兄弟忙不迭地点头。
“我押那什么‘碎木机’输,”小虫看着对方,“这样押行吗?”
奎尔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虫,见她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便疑惑地问道:“你想爆冷门的话,直接押柏朗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押‘碎木机’输?”
“不能是吗?那我不押了。”
小虫摇了摇头,奎尔斯也跟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像这样瞎捣乱的客人了,做惯了服务业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两位不想投注的话,那自己还是趁着比赛没开始去找其他客人吧,省得再跟这瞎耽误工夫。
……
等到奎尔斯转身去到别处忽悠别人投注了以后,小虫突然抬手一拍斑鸠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道:
“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
斑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想啊,刚才那个奎尔斯不是说了吗,柏朗绝对不会是‘碎木机’的对手,等到待会柏朗被打成了重伤,咱们不就有机会接近柏朗了吗,想来他在这边是孤苦无依的,到时候咱们好好照顾照顾他,他一感动,说不定就会对咱们感恩戴德了。”
“你就不能盼着人家点好,”斑鸠直晃脑袋,“怎么说也是我害的他变成了如今这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等到他受伤了,咱们是应该好好照顾照顾他,当然不是为了让他对咱们感恩,而是我应该补偿他,——这样想才像话嘛。”
小虫噗嗤一笑:“可以,你这个理由编得不错,那咱们就揣着这个想法,照着这个目的去了,待会看我眼色,别真让‘碎木机’把柏朗给打死了,那样的话,咱们的计划可就全部落空了。”
“没问题。”
斑鸠点了点头。
……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由柏朗对抗“碎木机”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不愧是绰号为“碎木机”的男人,我的个老天,站在柏朗对面的那货真的是人类吗?两米多的块头,体重估计在一百五十公斤上下,——整个儿就是一根黑乎乎的大铁柱啊!
四角擂台也不算小,可“碎木机”一个人就占据了小半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