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蟾蜍没有回答老汉的问话,只是小声地笑了笑,以示老汉猜对了自己的心思。
“如果你真的想来当搬运工,我就带你去见我们的工头。”老汉用手扶了扶刘蟾蜍肩上的袋子,再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用手指指向前方,说道:“小伙子,我们的工头就在前面那个铁皮屋里。”
“工头蛮好说话吗?”刘蟾蜍心里不踏实。
“什么好不好说话?一份苦力活。”老汉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们把这趟搬完后,我马上就带你去见他,保证没有问题。”
“大爷,太谢谢您了。”刘蟾蜍向货物堆放的快步前行,老汉跟在他的身后,已经小跑起来。
刘蟾蜍在老汉的引荐下,见了工头。在与工头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他就被准许加入到搬运的队伍之中。在走出铁皮棚的那一刻,刘蟾蜍很有一丝兴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到宜昌的第一份差事就这样很?利的确定下来。
一天下来,刘蟾蜍扛袋子一共跑了二十几趟。虽然在扛了四五趟以后,刘蟾蜍就有些吃不消,感觉那满满一袋子一放到肩上,就让肩膀很有些疼痛,但他一直在跟自己打气:坚持,坚持。就这样,在刘蟾蜍咬牙的坚持中,一天终于熬出了头。想到一天的收入有四五十块,刘蟾蜍心中有份莫名的满足和甜蜜。
宜昌的冬季黑的较早,大约在下午五点钟左右,天色就暗了下来。在老汉的帮助下,刘蟾蜍在老汉居住的工棚里住了下来。
刘蟾蜍居住的工棚有个二十平方的样子,里面一共住了八个人,八个人都睡在用砖头木板搭成的通铺上。刘蟾蜍用老汉借给他的一床单薄的被褥及一件破旧的棉袄将身子裹住,躺在通铺的最靠边的位置。
也许是一天太疲劳,虽然天气很有些冷,但刘蟾蜍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寒冷的侵扰,在铺上躺下没过上十分钟,他就进入了梦乡。那一夜,刘蟾蜍睡的特别沉,也睡的特别的香。
当刘蟾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而让刘蟾蜍没有想到的是,铺上已经没有别的人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过头了。虽然刘蟾蜍感觉还有些疲惫,而且肩膀还很疼,但他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慌乱地将衣服穿上,在跑到公共厕所方便后,又跑到水池边对着水龙头接了两捧水,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下,便向干活的位置跑去。
当刘蟾蜍赶到江堤边时,他发现工友们扛着袋子向他小跑似的走来。看到眼前渐渐靠近的工友,他感到有些难堪,更在暗自地叫苦不迭——昨天老汉提醒过他,迟到一次,扣工资二十块。刘蟾蜍在内心痛骂着自己——你真是一个不争气的东西。这时,工友们已经走了过来,一个个地与他擦肩而过,但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看着工友们一个个快步走过去,刘蟾蜍似乎才从恍惚中彻底清醒来,他加快脚步,沿着窄窄的跳板,向停在江中的趸船跑去。
刘蟾蜍扛着袋子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老汉向他这边走来。通过昨天的接触,他已经知道老汉姓张。
“张大爷,您们已经扛了几趟?”见到老汉离自己越来越近,刘蟾蜍发话了。
“我们才扛了一趟。”老汉答道。
“您怎么没有叫我一声呢?”刘蟾蜍说话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抱怨。
“小伙子,我怎么没有叫你?我都叫了你两遍。”老汉在为自己辩解,接着说道:“这活儿重,肯定是你太辛苦了。”
“嗯,我总共才挣了四五十块钱,一个迟到就要扣二十。”刘蟾蜍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心疼,他接着说道:“张大爷,早上点名么?”
“点了,就你一个人迟到。”老汉回答刘蟾蜍,接着便安慰他,“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怎么以后注意?!”刘蟾蜍这份抱怨还没有消,即便面对的是昨天给他介绍工作、对他有恩之人。
这时,扛了一趟的工友们都陆陆续续返回了,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刘蟾蜍不想再把对话延续下去,便扛着袋子向前走去。望着刘蟾蜍渐渐远去的背影,老汉摇了一下头,便回转身,向趸船走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工友们便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用工棚改建的简易食堂,拿着自备的碗,递给炊事员给自己盛饭盛菜。刘蟾蜍将老汉借给自己一个大搪瓷碗从窗口递给了炊事员,并点了需要的饭菜。炊事员一手接过搪瓷碗,一手拿着一把大勺子,三下两下就将饭菜盛到碗里,并从窗口递给了刘蟾蜍。刘蟾蜍端着碗从食堂出来,走到一个用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前,将碗饭放到上面,然后蹲下来,准备吃起来。他感觉搞体力劳动比平时饿的快多了。
刘蟾蜍要的是个土豆烧肉,但让他没有想到而失望的是,任凭他用筷子在碗里翻了几遍,也才找到小指头大的一块肉丁。他想起昨天中午的第一顿饭,他要的是个白菜炒肉,里面还有两三块肉片呢。
面对眼前的饭菜,刘蟾蜍心情十分的郁闷和气愤,但也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刘蟾蜍只好将就吃了起来。三下两下,刘蟾蜍就把饭菜吃完了。好歹,米饭还是比较充足,刘蟾蜍感觉肚子被填饱了,刚才那份郁闷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工友们都回到了铁皮棚里午睡去了。刘蟾蜍没有睡意,他想利用这段时间,沿着江边走一走。于是,他便站起来,将碗拿到水池边冲洗了一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