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随着武德的指向,聚拢到刘蟾蜍的身上。
“我?”刘蟾蜍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点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其实,在有领导存在的场合,领导永远是主角的主角,其余的都是配角,或者是配角的配角。大家都懂得台面上的游戏规则,也服从这个游戏规则。在先前的阿初与孟铎、与东道主武德的“表演”的时候 ,大家都乐意去当一个陪衬,当一名看客,当一名听众。“领导讲话,我们听讲;领导表演,我们鼓掌”,和谐美妙,优哉游哉,不亦乐乎。
能参加聚餐的人,大小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他们更熟諳这些规则,懂得此时的角色定位,没把自己当成宴席的主角,不愿去争取这样表演的机会。当然,夹在他们中间的小小秘书刘蟾蜍,是更应该没表演的机会的。
但当武德突然将刘蟾蜍推到“主角”的位置时,各位大小老总突然意识到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小秘书的存在,是这场宴席中的一员。而当他们弄清楚武德要他“挂帅出征”后,他们的脸上更多呈现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就你,我看你行,这么高的文化,应该水平高的很。”武德快步走到了刘蟾蜍的身边,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又补充道:“快,与阿总比试比试,显示一下我们分公司的风采。”
眼前刚刚过去的一幕,让刘蟾蜍已经更加体会到门房师傅胡大爷曾经跟他说的话透辟——展示自己,是获得别人注意的最好方式,特别像他这样初出茅庐的人更需要这样的机会。因此,在武德与阿初对对联的时候,刘蟾蜍虽然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看客,一个配角的配角,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但他的内心的确有一份蠢蠢欲动的冲动。
当刘蟾蜍突然一下被推到前台,有了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虽然有些慌乱,但其内心觉得要好好把握,不然,他觉得这样的机会很快就会溜走的,随便是他内心对武德充满绵绵不绝的怨气。但是,对对联,要在短的时间内,口吐莲花,弄出个对仗规整的句子,是见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不是苏小妹、李清照,也不是曹植、李白、纪晓岚,没有出口成章的本事。没有这样的造化,于是他感到了急着。
很不甘心的刘蟾蜍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很快,他就有了主意:诶对,在大学里记住的荤对子那么多,何不拿出来应对一番呢?刚才武德不是说了,只要能热闹气氛就行,只要能让大家乐就行,孟总也是认可的啊。“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此刻的他,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意义和重要。
想到这里,刘蟾蜍内心有了几分坦然,刚刚红过的脸颊露出一份自信的表情:咱准备好了。
“小刘,怎么样?”武德在催促,接着提高语调:“小伙子,今天孟总在场,是多么好的表现机会,表现得好,说不准会被孟总看上呢。”顿了顿,武德又说道:“你可不要为咱们分公司丢脸喽。”
丢脸,这句话对刘蟾蜍是个刺激。刘蟾蜍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在心中回敬武德对他的轻视:哼哼,丢脸?兴许分公司要沾我的光呢。而且,我特别要让你武德总经理不要忽视我在分公司的存在。我到公司已经有大半年了,我在这里耗费光阴,这对我一个“大学生”极不公平。于是他把头高高地扬起,响亮地回应道:“武总,我虽不善此道,但愿意接受挑战。”
“好好,看小刘的表现。”武德把头转向阿初一边,“阿总,我们的小刘与你对局,如何?”
“好,我愿意奉陪。”阿初在答话的时候,眼光注视着刘蟾蜍。在她看来,眼前的小青年,穿着很是平常,但高高大大,五官透着几分英气,她从内心感觉舒服。她笑着问道:“小刘,我们谁先开始?”
“女士优先,还是阿总先出句。”刘蟾蜍褪去了刚才的些许局促,语言中透出几分的洒脱和自信。
“听好了。”阿初微笑着将众人扫视一遍,再把目光朝向刘蟾蜍,抛出一句:“忆往昔,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小孩一帮。”
“看今朝,白米饭,王八汤,小孩一个,老婆一帮。”刘蟾蜍眼珠子一转,就应对上来,超乎在座众人的想象。
阿初与刘蟾蜍刚咏过的对联,在座的各位似乎都在哪里听到过,但此刻由他们吟诵出来,仍然赢来热烈的掌声。
“我说,这小伙子,不错吧。接着来,接着来。”武德为他慧眼识才感到得意,也为小伙子为分公司赢得光彩而充满自豪,“哎,你们很好地贯彻了孟总的讲话精神,雅中透俗,肥而不腻。”武德接着评述,对阿初和刘蟾蜍进行表扬。
“什么讲话精神,又不是开会作报告,你格老子的就会裹虚。”孟铎用粗话笑着批评武德。
“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武德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拿破仑更说过,不会裹虚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还希特勒说过呢?”孟铎又回敬了武德一句,接着他就拿破仑的名字进行了解读,“幸好那是个‘破轮’,要是个‘好轮’,那欧洲早被他灭了。”
孟铎的精彩解读,引得众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在众人的笑声中,孟铎与武德的脸上都呈现出十分得意的神采。
“哎哎哎,你们继续,怎么停下了?”孟铎催促,他端起酒杯,“刚才我差点坏了大家的兴致,要阿初不玩对对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