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上演的是一出闹剧,而这出闹剧的确是胡一球一惊一乍造成的。这个责任应该算到胡一球的头上,不过这不能过分地去怪罪他。在当时,刘蟾蜍从公司大楼冲下来,重重地摔了一跤后满嘴是血,样子的确十分狼狈,而且胡一球想拦住他而他竟然不予理会,嘴里还嚷着“老子死也想你讨个清白”情绪十分激动地冲出公司大院,并撒腿直奔望家湾水库的方向而去,让胡一球产生他要跑到水库去自杀的联想,似乎应该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其实,刘蟾蜍往水库的方向跑去,只是他情绪过分愤怒的情况下慌不择路的行为,并没有像人们想象地那样他要去寻死,去自杀,他当时只是想跑到一个离公司远远的地方躲起来,去宣泄和平复一下自己当时的情绪而已,并琢磨与自己的对手武德如何抗衡。而就他这样一个行为,让武德整整一个下午都处于一种十分惊恐的状态之中,让公司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刘蟾蜍并没有跑到望家湾水库来,他在往望家湾水库的方向跑了一段路后,在快要到水库的时候,他便择了一条小路,钻到了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
钻到松树林中,刘蟾蜍便找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势倒在地上。一阵长长的粗气喘过以后,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此刻的他,先前萦绕在心头的那份愤怒的情绪已经消退了不少,而他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在这样自身处境危急的时候,如何不能让武德的阴谋得逞。最后他做出决定,立马赶到城区去,尽快与孟菲菲见面,与她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在中午刘蟾蜍与孟菲菲通话的时候,他们其实就已经约好了:刘蟾蜍下班后乘班车赶到宜昌城区,孟菲菲在长途客运站等他。他们已经分别了太久,孟菲菲要见到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特别是自己到武德办公室后,事情的发展没有按先前的预想那样发展,刘蟾蜍觉得与孟菲菲的见面,就显得更加重要和紧迫。
本来,刘蟾蜍到武德办公室后,是要按孟菲菲的叮嘱去好好地表演一番的。但美好的算计被武德一句刺痛他心窝子的话全部打乱——当武德说他刘蟾蜍的人品有问题的时候,他觉得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让他周身的热血蹭蹭地直往脑袋上上涌,他的情绪突然愤怒起来,以至于他无法按照先前的设计继续表演下去。好歹最后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孟菲菲的那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叮嘱最后还是起了作用,他没有就着性子来一个鱼死网破。面对武德的侮辱,到最后自己还能保持一份少有的克制和冷静,这让他感到了一份庆幸。
刘蟾蜍作出到城区去见孟菲菲的决定后,他便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抖落了身上粘满的杂草,便从灌木丛中寻出一条路来,快步走出了松树林,走到一条羊肠小道上。
上了羊肠小道,刘蟾蜍便择路向公共汽车站的方向小跑而去……
一个多小时过后,刘蟾蜍在宜昌城区长途客运站下了车。而此刻,才是下午五点钟的样子,比他与孟菲菲预约的时间早了两个多小时。他知道孟菲菲还没有来,于是,他决定先到离长途车站不远的“聚牛酒家”那里去转一转,去那里打发一下时间。
刘蟾蜍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今天在与孟菲菲的通话中,孟菲菲提到了赖阿初,说赖阿初处事比他冷静,要他要向她学习,学会与不同的人物打交道。不过,刘蟾蜍此刻要到聚牛酒家来,倒不是他真的想向赖阿初学点什么,完全是孟菲菲的提醒,让他想到了这位他心目中的美人,他想到聚牛酒家来能遇到她,一睹这位赖阿初的芳容,满足他内心深处对这位美女的一份渴望,甚至他企望赖阿初见到他后,能记得他,能把他当成朋友。
刘蟾蜍走出长途客运站,沿着一条宽宽的人行道匆匆地向聚牛酒家走去。大约用了一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就来到了这个闹中取静的被绿树掩映的“聚牛酒家”。
不过,来到了聚牛酒家的门口,刘蟾蜍停下了脚步,面对高大气派的“聚牛酒家”,面对进进出出的客人和站在门口漂亮的迎宾小姐,他突然感到了底气不足:那个赖阿初还认识你吗?即便她还认识你,她凭什么就要把你当朋友?就凭你上次你跟她吟酒对诗过?你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吧。还有,刘蟾蜍也对自己来见赖阿初的动机感到了一份莫名的羞耻——说到底,来见赖阿初,是内心隐秘的一个“色”字的念头在作祟。感觉自己不纯的动机似乎就暴露到阳光之下,让他的脸颊突然一下红了起来。
缺少了一份底气,刘蟾蜍便失去了再往“聚牛酒家”走进去的一份勇气。不过,想见到赖阿初这份浓浓的yù_wàng并没有因为自己缺少一份勇气而放弃。短暂的犹豫过后,他决定躲到酒家一旁,争取能从远处看到她,看到他心目中的美人。他觉得能够在远处见到她,也算没有白跑一趟。至于以后能否与她有什么交集,那就得靠自己的努力了。不过他在心中默默念叨:赖阿初,我和你的交集应该是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等着吧!等着吧!
打定了主意,刘蟾蜍折过身来向酒家的一侧走了过去,来到酒家一侧,他对周边的景物观察了一番,最后在一棵高大的栾树下停下了脚步。
站在高大栾树下,刘蟾蜍先是抬头看了栾树茂密的树冠,然后又看了它粗粗的树干,觉得这是一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很好地观察酒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