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球的一番话,让刘蟾蜍已经感受到一件小小的盗窃案背后所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内容,这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此前无法想到的。此时此刻,刘蟾蜍再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看门老头的不简单,也让他从心底里越发佩服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来。
“小刘,武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的不深,但我知道他的德行啊。到时候,他来一个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够我们两个受的。”胡一球将杯中的酒又喝了一大口,并夹了菜送到嘴里,咀嚼品味,并催刘蟾蜍喝酒吃菜。
“那,今天的事,该怎么办呢?”刘蟾蜍还在挂记着偷盗事的善后。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胡一球笑眯眯地答道。
刘蟾蜍再不说什么,还是愣在那里,似乎在细细品味胡一球说的话。
“小刘,好大一点事,把你搞的这么个样子,男子汉要有担待。”看到刘蟾蜍还是一脸严肃的神情,胡一球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催促道:“你这个样子,坏了我们的酒兴,喝酒、喝酒。”
“好。”胡一球的话是对刘蟾蜍是个刺激,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端起酒杯说道:“胡大爷,我敬您一杯。”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老一少两个人的一餐午饭吃到了下午快三点钟。胡一球喝了至少有个七八两酒,而刘蟾蜍也喝的不少,他至少也喝了个半斤以上。胡一球是有这样的酒量的,此刻的他,状态良好,兴致很高;刘蟾蜍以前是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的,但今天是赤膊上阵,而且感觉还不错,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同时也让他有一份欣喜——别人说过了,男人能喝酒,就多了一种本事。
俗话讲,酒壮怂人胆。此刻的刘蟾蜍除了有一份不错的兴致,他在胡一球面前说话的胆量也大了不少。刘蟾蜍到公司来的时间不长,在与面前的这位长者接触中,他已经感受到这位长者是个很不一般的人,但眼前这位长者又只能是蜗居在门房,给公司看大门,他觉得这反差很大,他很是疑惑不解,他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胡大爷,您能不能讲讲您的过去,我蛮感兴趣呢。”刘蟾蜍用手揉着有几分醉意的眼睛,并做出一份很好奇的神态说道:“您的过去一定很精彩吧。”
“精彩?呵呵呵……”胡一球脸上荡漾着一份满足,顿了顿,他摇头说道:“,咱往事如梦,有啥好讲的。”
“胡大爷,您的过去一定很有趣,跟我讲讲,跟我讲讲,我很想知道。”刘蟾蜍用一双期待的眼神望着胡一球。
“好吧!”胡一球的兴致在刘蟾蜍真诚的央求中得到了激发,他带着一份很自得的神情站了起来,并笑嘻嘻地说道:“咱们都吃好了,那我们坐到到炉子这边来,这边很暖和些,我们来一个围炉漫谈。”胡一球走到炉子边又看了看炉火,便吩咐道:小刘,把炉子的火再加一下。”
“好的。”看到胡一球要满足自己的一份好奇心,刘蟾蜍很是高兴,他连忙打开炉子上面封口的铁盖子,用火钳掏松了炉膛内的焦煤,并又添加了一些,又盖上了铁盖子,准备工作就算就绪了。
“从哪里说起呢?”坐在炉子边的胡一球自言自语着,他似乎一时找不到他故事的切入点,愣住了。
“胡大爷,上次您跟我讲了张恭主任的几个笑话,我过后仔细琢磨过,您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我想,没有相当的文化,是达不到您那种水平的。”坐到胡一球对面的刘蟾蜍作出这样的提示。
“呵呵,我还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我还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胡一球似乎在自嘲,不过,从他的脸上呈现出是一份自我陶醉的神情,沉吟了一下,他便笑眯眯地说道:“小刘,我就讲讲我年轻时的一些故事,不过,往事不堪回首啊。”
刘蟾蜍再没有去接胡一球的话,而是将椅子往前挪动了一下,他等待着胡一球开口。
胡一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调了调嗓子,便开口了:“小刘,正如你所料,我也受过良好的教育,虽然不像你读的名牌大学,但在当时那个贫穷的年代,在我们那个偏僻的山村,我是第一个靠读书走出去的人。”
胡一球沧桑的脸上呈现出一份淡淡的忧伤,他似乎已经走进了他当年的岁月——
胡一球的祖祖辈辈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他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但胡一球天资聪慧,从上小学开始,他的学习成绩就一直很优秀,这成了他胡家的骄傲。他从偏僻的乡村小学,一直叮再读到县城的高中。五十年代末,他参加了高考,考取了省内的一所师范学院,成了他们那个偏僻乡村走出大山的第一人。这在当时的那个乡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震动了十里八乡。他的父母跟着高兴,周边的乡亲也跟着荣耀。
到省城读了四年的大学,毕业后,胡一球并没有分到学校去教书,而是被分到一个大型的国营农场机关工作。在六十年代,农场机关里有他这么一名大学生,也是不多见的事。农场的领导对他这样一位大学生也很器重,到农场工作不久,就让他当上了农场的团委书记。
胡一球似乎已经走在一条充满鲜花和阳光的道路上。他意气风发,工作努力,两三年过去,他除了担任农场的团委书记外,已经是农场基地办公室的副主任了。胡一球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胡一球这个有为小青年的快速成长,已经引起了农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