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花给自己的大学生活定了调子:低调做人,潜心学习。
入学以后,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的阅览室和图书馆。
谈心结束后,美花就约上赵秀一同到图书馆去借书。
两个人不停地翻看藏书索引,却怎么都没有找到那几本书,美花只好叫图书馆的老师帮助查找。
她将写有那几本书的便条连同借书证递给图书馆的一个女老师。
“《悲惨世界》、《红与黑》……”那老师念着,头也没抬问美花:
“你为什么要看这几本书?”
“哦,这是很优秀的作品,是名著!”美花未加思索轻松随意地回答着。
那老师突然脸一沉,“你的世界观有问题!那么多的革命书籍你不看,偏要看这‘封资休’的东西!”
“封资休?什么封资休?”美花顿时不知所措。
“这书都是禁书!你的借书证被没收了!”那个老师说完把美花的借书证及便条放到她的抽屉里。
赵秀急忙过来解释,“老师,是这样的,她并没有看过这书,并不知道这书是禁看的,是别人向他推荐的,这怪不着她啊!”
那老师面容冷峻,“就算是那样,可她连是非都不会辨别,她是不是应该加强政治思想学习呀,学明白了再来取吧!”
“可你没有权利没收我的借书证的,我没有做错什么!”美花眼中含着委屈的泪花,倔强的她伸出右手,和老师讨要借书证。
“叫你们班的支部书记来取吧!”
一听这话,赵秀紧忙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我就是班级的支部书记,我叫赵秀。”
那老师疑惑的目光扫描着赵秀,满脸问号。她不相信这个年轻俊俏的女学生就是党支部的书记。
她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门,“这里需要肃静,请你们出去!这问题以后再说。”
赵秀见状劝说美花离开。图书管里“请勿大声喧哗”的几个大字很醒目,美花无奈地离开。
走出图书馆的大门,美花委屈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赵秀,那个老师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学生?”
赵秀安慰美花,“你没有错,现在有的人,就是阶级斗争的弦绷得太紧了,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你别上火,你不是认识那个金老师吗?咱们一同去找找她,把借书证要回来就是啦。”
美花和赵秀找到了金老师的家。金老师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端来果盘,给她们削苹菓。
听完赵秀和美花反映的事情经过,他苦笑着,“学校现在恢复了招生,看来好像正逐步走向正轨,可学校进驻了工宣队,现在包括教学等一系列的工作,都由工宣队领导说了算。他们要求教师授课之前要背诵‘最高指示’;以前的老教材不得启用;新制定的讲义经他们审核之后方可启用。可这些由授课教师现编写现打字的零散教材,很不系统,也不成册,学生保存起来也是很困难的。”
“哎,”金老师叹口气接着说:“刚才你们遇到的老师就是领导图书管工作的工宣队员。吹毛求疵啊!多大点的事啊,至于把借书证给没收吗?别着急,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回头我想办法给要回来就是啦!”
“谢谢金老师,刚来就给您填麻烦,实在不好意思。都怪向我推荐的那个朋友,是他没搞明白,随意推荐给了我。”美花解释。
“不该怪他,我倒觉得他推荐的几本书都很好,从中可以看出,你的朋友一定是个有思想有独到见解的人。”
“是的,金老师您说的很对,他是我们一个青年点的,他很有才华。今年也和我一同被推荐到公社了,可惜他的政审没有通过,没有走成。”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相信你的朋友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谢谢金老师赞赏,我替我的那个朋友谢谢您!另外,也谢谢您对我的认可,把我调档调到这个学校。”美化站起来给金老师行个礼。
“哈哈,小李同学啊,我倒是要谢谢你呢,谢谢你走那么远的路,把我送到公社啊!”
“金老师,那不算事啊,您辛辛苦苦过来招生,人生地不熟的走那么远的路,我送送你还不应该吗?何况,我也特别想听您介绍校园生活呢。”
“我看了你的档案,很优秀,所以就‘近水楼台’把你调过来啦。感觉咱学校怎样?满意吗?”金老师说完面向赵秀,“是我把她从l院校调档到我们学校的,不然,你们就不会认识啦,呵呵!”
“是的,我也替我的这个同学谢谢您!”赵秀笑呵呵地回应。
美花一字一顿地说道:“来到这里,非常满意,感觉非常好,谢谢老师!”
“哈哈!”
欢快的氛围布满金老师家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