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一和顾漫兮下了楼,凡子一径直打开一辆车,让顾漫兮上车,然后凡子一亲自驾车,带着顾漫兮走了。
坐在凡子一的车里,顾漫兮感觉既新奇又熟悉,新奇的是她这样坐在凡子一的车里,仿佛昨天还是她敬畏的老师,今天就成了她的领导,说领导也不对,因为凡子一从未让她感觉到他是领导。
凡子一跟她说话始终是随意亲切的。
凡子一开着车说,“以前我认为,进了县委能当官,是个好事,所以我父亲就想法把我从学校调出来了,可是来到宣传部我才知道,一天到晚这些闲事,还不如在学校里踏踏实实讲个课,跟同学们在一起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
“是。”顾漫兮听着凡子一的话,想起了自己,她说,“那个时候,特别不愿意在朝胜了,甚至一天也不想在朝胜待着了,可是出来以后,才发现,有很多事务还是很值得人留恋的。以前觉得电视台是个特别好的单位,干净体面,受人瞩目,可是来了以后才知道,什么都得从头学起。”
“嗯,你还年轻,慢慢学吧。”凡子一慢慢地说着。
“我可不年轻了。”顾漫兮笑了笑说,“我都三十一岁了,凡老师好像你岁数也不大吧?”
“呵呵,我是毕了业就直接去学校了,那一年才23岁,你今年三十一,我比你大六岁……”
“三十七岁。”顾漫兮在心里算了一下,她记得在学校时,同学们就说凡子一老师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果然只是大了六岁。
“是,不过比起你们来,还是老了。”凡子一一脸认真地说着。
顾漫兮看着凡子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说,“凡老师你只有三十七岁,怎么会老呢?”
“心态老。同龄人人家都在努力奋斗呢,想千方设百计地想当官,当更大的官,可是我现在觉得当官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踏踏实实做点实事。”凡子一说着话,把车停在了一连串看起来很干净别致的饭店门口,凡子一看着饭店招牌一一念着,“韩国烤肉,曼丽火锅,蒙古烤羊……喜欢吃什么?”
顾漫兮看着凡子一的样子,不觉笑了,她说,“随便,都可以。”
凡子一说,“那就韩国烤肉吧,我女儿喜欢吃,可能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吧。”
顾漫兮听着忍不住又笑了,她说,“凡老师,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啦,我女儿也七岁了,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凡子一听了,也笑了,说,“呵呵,总觉得你是我学生,感觉你还小。”
“不小啦,好吧,我们就吃韩国烤肉吧。”顾漫兮说着,乐呵呵地跟凡子一进了饭店。
饭店里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厅,都是一些散座,旁边有几间木板隔成的雅间,上面分别写着春花秋月等厅的名字,凡子一乐呵呵地问服务员,“就我们两个人,给哪一间屋啊?”
服务员看了看凡子一和顾漫兮,随手推开了秋月厅,说,“你看看这间可以吗?”
凡子一好脾气地说,“可以,可以。”然后和顾漫兮进了秋月厅。
顾漫兮跟着凡子一进了秋月厅,房间里装修得很古拙,看起来别具异域情调,顾漫兮坐在里面,暂时忘记了在单位里那些烦乱事务的纷扰。
服务员开始忙碌着给他们上菜了,顾漫兮和凡子一开始忙碌着烤肉了。
凡子一看着噼噼啪啪地烤肉说,“漫兮你说什么是幸福?”
凡子一这个问题提得有些突然,顾漫兮不由得静下心来想了想,她说,“我也说不好,以前觉得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可是在一起以后,感觉幸福仿佛不知不觉中遁去了,然后又是一连串解不开的生活琐事……我也说不好,总之感觉幸福就像不远处的一战温馨的小灯,可是每当你觉得要走近了,它就不知不觉地又远了一些。”
凡子一看着顾漫兮呵呵地笑了,说,“你现在的想法,和我几年前是一样的,有一段时间,我苦苦地思索着人生是什么,幸福是什么,可是我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现在你发现啊,幸福是什么?”
凡子一说着,夹起一片烤肉放在嘴里,咀嚼着,慢慢地说,“现在我发现好多事都是幸福,比如说吃一顿好饭!”
凡子一说完,顾漫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看着凡子一在那里吃着肉,和她探讨着幸福,她以为凡子一会说出多么高深的道理来,可是凡子一竟然说“吃一顿好饭就是幸福。”
顾漫兮看着凡子一,感觉他仿佛还是那个大学刚毕业,在他们班上跟他们谈天说地讲笑话的那个全班同学都喜欢的,和同学们能打成一片的凡老师。
凡子一看看顾漫兮也笑了,他说,“你别光听我说,你也快吃,一会儿就糊了。”
顾漫兮觉得和凡子一在一起,无论他的老师身份,还是他的领导身份,她都应该感觉拘束,可是跟凡子一坐在一起,真的是丝毫都没有那种感觉。
她感觉凡子一就像自己一个久别的亲人,大哥哥,坐在她的对面,好像他们就一直这样吃饭、说笑。
顾漫兮和凡子一一边吃着一边说,两个人很尽兴。
两个人说着话,凡子一的电话响起,凡子一看看乐呵呵地说,“你师母来电话查岗了。”
顾漫兮停止了说话,等着凡子一接电话。
凡子一接起电话说,“我在外面吃饭呢,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