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浩因为反复看见几次谢雨欣从宋明德办公室出来,他心里腻歪,那天晚上,他跟谢雨欣提出了离婚。
谢雨欣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当时她已经躺在被窝里了,可是听见这两个字,谢雨欣还是感受到了晴天霹雳般的震撼,她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张口结舌地问着孙学浩,“你,你说什么?!”
“我说咱俩离婚吧。”孙学浩声音不大,但是异常平静。
“什么,离婚?”谢雨欣听明白了,她略一沉吟,猛地吼了一嗓子,“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谢雨欣说完,一拽被子又躺在了被窝里。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离婚吧。”孙学浩认认真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谢雨欣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安安静静地躺着,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听起来也有力度。
“为什么?”孙学浩黑暗中看不清谢雨欣的脸,只看见谢雨欣蒙着被子,遮头盖脸地躺在被窝里。
“为什么?为了孩子,为了家,我就是不离。”谢雨欣的声音中偷着意向不到的冷静。
“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没有爱情,这样的日子过得如同嚼蜡吗?”孙学浩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
“从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可是你自己愿意了,你既然愿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孩子也有了,我可不想让孩子少爹没妈,我说了,不离就是不离。”谢雨欣躺在被窝里有点憋气,她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呼吸了一口被子外面的空气,然后又把被子盖上了。
孙学浩看看谢雨欣黑暗中的影子,说,“我提醒过你,我忍耐你是有限度的,可是你太过分了你知道吗?”
“我没过分。”谢雨欣刚才躺在被子里,是背对着孙学浩,现在她猛地回过头来,把杯子往下拽了一大块,露出了她的脸,孙学浩看不清谢雨欣的脸,只看见她的眼睛比白天更加明亮,里面很明显地有泪珠在闪动。
“我没有过分,是你自己太过分,你对待我太冷漠,你自己没感觉吗?以前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结婚了,可是……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在我身上,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把聂小烟调到统计室,我没说什么,你往统计室跑,去看聂小烟,我也没说什么,可是你……甚至半夜里还在喊聂小烟的名字!”谢雨欣的声调里明显地带出了哭腔,她说,“你把我当什么?我,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亲。”
“明媒正娶?”孙学浩轻蔑地说了一声,鼻子里发出了不轻不重“哼”地一声,“那也算明媒正娶……”
“可是你当时毕竟同意了!”谢雨欣大声地说着,“别以为自己多么高尚!你拿我当台阶,为了当官踩着我往上走,如今你官也当上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想甩了我,跟聂小烟重续前缘,哼,你想得美。”谢雨欣说着,“忽”地一拽被子,又翻过身去。
孙学浩看着谢雨欣的背影,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他说,“那我要是上诉呢?”
“你不会上诉的,你还想当副董事长呢,你要是跟我离了婚,我敢说我能让你千辛万苦得到的这一切,顷刻间化为零!不信咱俩就试试……”谢雨欣气呼呼地说着。
孙学浩看着谢雨欣的背影,他感觉眼睛崩得生疼,可是谢雨欣的话也象一根利剑戳到了他的心上,多少年前,就是因为这所谓的前途,他亲手葬送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如今,他的幸福已经化为乌有,如果再失去眼前的这一切,他,又该如何从头开始?
他知道谢雨欣这个女人,也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出的角色,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脾气,当初就不会生生掐断他和聂小烟而横刀夺爱,把他抢到身边来,他知道,他如今的这一切,基本上可以说是谢雨欣一手操纵,如果毁了它,谢雨欣也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他看着谢雨欣的背影,使劲地咬了咬嘴唇,他说,“即使你不离婚,也别指望我跟你怎么样,我在心里鄙视你,这个家,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以后,还是这样。”
谢雨欣背对着孙学浩,半天没说话,她听着孙学浩在身后“呼啦”翻了一个身,她张开嘴,使劲地咬住了被角,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谢雨欣虽然和孙学浩争吵时,当仁不让,看起来没有处于下风,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了丈夫的疼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那里,她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凄凉。
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曾经无数次地想挽回孙学浩的心,可是任她如何努力,她感觉孙学浩的心就是不在她这里,好几年,她和宋明德没有丝毫的联系,为了孙学浩,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也曾想过做一个好妻子,可是,无数次的努力付出终究也没能换回孙学浩作为丈夫应有的温度,谢雨欣的心凉了。
她的心凉了,虽然和孙学浩在一起,可是她觉得每到夜晚来临,她和孙学浩各自回过头去,那无边的黑暗就像无边的孤单,夜夜把她包围。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这种孤单对于曾经热闹惯了的谢雨欣来说,无疑是一种最重的惩罚。
心理上的孤单,身体上的孤单……使得她回想起宋明德曾经带给她的所谓的温暖,在心里,她一方面恨着宋明德,但是同时,她觉得又特别渴望那种短暂的,所谓的温暖。
思然她知道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