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凌厉又霸道的目光,公孙玉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几乎同时,他的心口一窒,极力的平复情绪,知晓此时不从姜沉禾的身上收回目光也不行了,哪怕是再不舍,也要控制心底的渴望,状若十分平静的将目光移到公孙倾城的身上,目光中充满了不舍,仿佛方才的情绪波动乃是因这位亲妹妹。
矶阳轻挑眉梢,而事实上,方才姜沉禾因这个公孙玉失神的时候,他已经对此人动了杀心,要不是看到他的小禾眼中没有半分的痴恋,只有吃惊,他几乎一掌将公孙玉拍死在这儿。
所以,他本已经对公孙玉失去了兴趣,方才又关注几分,这一关注不要紧,他发觉此人的情绪连续变化数次,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却发现……
自己又想岔了。
矶阳淡淡的收回目光,看来,那人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太深,以至于来了个相似的,还令他不断得注目。
当然,倘若一旦发现那人踪迹,他依旧毫不留情的将其斩杀。
公孙玉在矶阳收回目光的时候,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他知晓,倘若再停留下去,恐怕他真要被矶阳发现了,所以,他必须要离开了!
状若无意得又望了姜沉禾一眼,便辞别了众人,率先上了马车。
公孙倾城自然不会陪着一帮蝼蚁喝酒,也举步跟在公孙玉的身后。
只是,她的目光狐疑的望了一眼公孙玉,然后飞快的低下头,一脸的狐疑。
方才,她感觉到这个大哥连续数次情绪波动得厉害,可是,每次她去看对方眼神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的异样。
当然,绝对不可能没有异样,一定是这位大哥极力给遮掩过去了,而就在刚刚,他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舍……
这令她莫名其妙,即便是那眼神很真,可是,不舍?
这……没必要吧,说实在的,闵县距离京都虽远,却不过千里而已,这样的距离,对于他们简直不算是距离,可是,大哥眼中那不舍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中途会有什么变故?
但是……姑母并未同她说起啊!
公孙倾城满腹的狐疑。
而这时候,姜沉禾等人目送公孙玉上了马车,才完全放开得攀谈起来,只是,谈着谈着,他们便一个个愈发安静下来,突然变得沉默不语,望着彼此,充满了不舍。
渐渐的,一行行泪珠儿滚落,模糊了他们的双眼,视线之内的人再也看不清楚,才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楚碧瑶率先上前一步,抓住姜沉禾的衣袖道:“如今京都生变,我却要远离……小禾啊,你要多保重。”
赵卓然也道:“是啊,小禾,如今朝中这等局势,京都比闵县还要危险,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多多保重!”
朱在柔、林正儿等人也纷纷话别,姜沉禾望着他们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忍住溢出的泪水,道:“你们且放心去吧,我不会有事,待到闵县之后,一定别忘了传信给我。”
楚碧瑶等人皆点头,赵卓然还要说一些话,姜思宁却忍着泪意轻斥,道:“好了,好了,走了,走了,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她这样说着,快速的转身,背过众人抹了一把眼泪,快速的往公孙玉一行的马车上走去。
姜沉禾望着她匆匆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泪水忍不住簌簌而下,赵卓然等望着姜思宁逃也似的身影,泪水也愈发的汹涌,却皆站在原地,不舍移步,楚碧瑶又深深的望了姜沉禾一眼,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将一枚温润之物塞入她的手中道:“见此玉佩,如见我,沉禾……我走了!”
她这样说着,也飞快得转身,快步跟上姜思宁的脚步,姜沉禾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不禁泪如泉涌。
这乃是楚碧瑶的身份玉佩,从她一出生就佩戴在她的身上,正如她所言,见玉佩如见她!
那么,她把从不离身的玉佩给了她,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么,倘若姜家有什么变故,需要楚家出手,楚家人一定念及楚碧瑶伸出援手!
碧瑶啊,碧瑶……
初见她的时候,她从未想过同其深交,未曾想,他们相处的日子不长,却成了倾心好友。
姜沉禾慢慢的,慢慢的握紧玉佩,看着楚碧瑶的身影一点一点儿在她的视线内消失,而这时候,赵卓然、朱在柔、林正儿等人也突然一个个纷纷将身份玉佩塞入姜沉禾的手中,没有楚碧瑶的豪言,只留一句,“就当留个念想吧!”
说着,三人也毫不犹豫得转身,跟上了楚碧瑶的脚步,姜沉禾呆愣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如何不明白,他们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啊!
可惜,他们纷纷赠玉,她却不能够将自己的玉佩分别赠送给他们每一个人,不过!
姜沉禾终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快步的跟上赵卓然等人的脚步,只可惜,他此时已然上了马车,车夫一抽皮鞭,马儿嘶鸣一声,竟然快步跑起来。
姜沉禾愣了一下,快步的追向马车,朝楚碧瑶等呼唤招手,风吹起她的衣袂翩翩,令她觉得临别的感伤达到了顶点,同时,望向远行的马车,她的心底顿生一抹担忧,只怕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就这样无法送出,成为永久的遗憾。
望着远行的马车,她加快了脚步,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疾步追着疾驰的马车,完全没有一名世族小姐的仪态,只有同友人分别真情流露。
但是,这一刻,没有人责怪她,望着她这般不舍的身影,皆露出欣赏和祝福的眼神。
而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