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这么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不知不觉,天空中早就挂满了繁星,莲藕和莲子来回看了她好几次,见她宛如一尊雕塑一般,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一声轻叹。
他们自然看出,面对公孙家的威胁,小姐已然是忧心忡忡,食不下咽,夜不能寝。
哎,别说小姐,他们更是恐惧不已,殚精竭虑,如今国公爷以及姜家被公孙家攻击的事情还未传出,阖府上下还是一片的宁静,而倘若消息一传出,只怕会造成恐慌。
没错,他们本以为陆成珺陷害他们小姐,将那假消息透露给了世子爷以及二夫人、三夫人,使得三人同时对小姐不满,想必府中已经有不少人知晓公孙家要针对姜家行动。
却未曾想,原来这个陆成珺十分谨慎,害他们小姐的同时,也顾及着姜家,只告知了几个核心的人物,而如今那些人都被老夫人给处置了,虽然最终也没有找出幕后人,但是,这些人一死,消息就彻底被封闭了,再没有被传出来。
当然,即便是被传出一些,老夫人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活命,定然将他们处置了,换来族内安宁。
但是,他们知晓,这样的安宁是暂时的,也许,维持不到一晚上,因为不论国公爷无事还是有事,公孙家都会有近一步的行动,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秘密,整个姜家也会因为恐慌出现大乱。
而那时候……
两个丫鬟这样想着,目光悄悄的望向姜沉禾,只见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愈发的纤细,迎面的风浮得她衣袂翩飞,仿佛乘风欲飞一般。
两个丫头怔了怔,脸上很快又布满了担忧,他们小姐如此的姿容,如此的聪慧,可惜……
恐怕也要同他们一般泯灭在这场家族争斗中了。
两个丫头再次叹惋一声,便重新躺会踏上,却是睁着一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今夜,恐怕是姜家的失眠之夜,无论是宫中的姜贵妃还是荣国公府中姜思静、姜沉萝、姜天晟皆是无法入眠,辗转反侧,要说睡得最好,毫无压力的,恐怕也只有姜思宁了。
在她看来,大伯一出事,那卫京华便立即出手,依照对方这种殷勤的表现,说不定怎么爱慕她的大姐,有这么的人在姜家坐镇,家族又怎么会出事?而至于闵县之行,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更加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躺倒床上,一身懒腰,轻叹一声:“哎,今日可是累坏了。”之后便进入呼呼大睡中。
而月禾苑中。
姜沉禾依旧在那儿站着。
此刻,她已然从忧思中回过神来,嗅着墨菊的清香,倾听身后沙漏的响声,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站立的时辰太久了。
“哎……”姜沉禾轻叹一声。
用力的揉了揉眉心。
她竟然在这儿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公孙倾城的出现,竟然令她殚精竭虑的整夜失眠。
姜沉禾无奈的摇头,唇角皆是苦涩的笑,她这样的忧思根本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控制,却根本控制不住,因为这种忧思已经渗透到了她的内心深处,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却无法令自己抽身。
“不要再想了!”姜沉禾对自己这样说,可是,说完之后,她还是深缩眉头,想要再吹一会儿风,令脑袋再清醒一些。
而就在一刻钟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更天,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姜沉禾的房中。
没有用神识扫描,只是用眼睛去瞧,竟发现那床榻上竟是一片空荡荡的。
不禁一怔。
“人呢?”矶阳满腹的疑惑,“难道一直在等我么?”
他下意识的扫视屋内,不过,他的感官不知道敏锐到什么程度,竟然一下子就感知到了姜沉禾的位置。
矶阳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身后,见她就站在窗前,如雪的月光落了她一身,碎裂的光影浮动间,她的身影变得飘忽,仿佛随时都能够乘风飞去。
矶阳愕然。
凭借他眼力,又怎么看不出她正困锁在忧思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矶阳满心的惊异,不禁蹙眉深思,可是,他想了半晌也无果。
在他看来,姜沉禾早就走出了公孙倾城的阴影,不会再被其困扰,再加上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炼制阵牌上,只恐怕晚了,将会成为永世的遗憾,所以,纵然知晓荣国公受伤,压根儿没有往公孙家那方面想。
最重要的,他确实没有料到,公孙倾城竟然这么大胆,他还坐镇在姜家,对方竟胆敢将手伸到姜家来,还惹的他的小禾忧思。
因而,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了半晌,便轻轻的摇头,很快消失在屋中,去布置传送阵了。
这种传送阵的等级对于矶阳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是不到半刻钟,传送阵便布置完毕,没有出现正常的华彩,而是静悄悄的,这正是矶阳用了敛熄符的原因。
但是,他的动作没有停,又飞身姜家上空,一挥衣袖之间,无数光滑的玉佩窜出,飞向姜家四周,最终打入姜家地底,矶阳的衣袖翩飞,不断的变化手势,一刻钟后,整个阵法也布置完毕,不过……
矶阳望了一眼四周,对于这周围的灵气浓度十分无奈,恐怕根本无法带动这阵法的运行,心念一动,一晶莹剔透的一物出现在眼前,又被他瞬间打入地底。
做完了这一切,矶阳才再次回到月禾苑。
这时候的姜沉禾,已然不在窗前,她感觉到四更天到了,便在院中寻找矶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