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安若岚被禁卫军带进皇宫,因袁妃的逾越,亲自向皇帝告状说她安若岚不守妇道,新婚当晚勾结外男给楚王戴绿帽子,还死不悔改错上加错将她和随行的嬷嬷、侍婢弄伤,皇帝听完勃然大怒,扬言要将安若岚处死,以捍卫皇室尊严。
但因为安若岚身份比较特殊,她是相府嫡女。她爹安锌,地位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他现在桃李满布,朝堂上下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有时候就连他这个皇帝也要看丞相的脸色行事,若不经过审问就直接将安若岚处死,难免会招来丞相的发难,相党的不满。
同时,丞相这只老狐狸明白凡事都有弊和利的一方面,他手中的权力过大,皇帝早就有了架空他手上权力的心思,这些年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凡事不敢太张扬与皇帝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安若岚虽是他的女儿,但也只是他谋夺更大权力的一颗棋子,无论安若岚与人通奸亦或者是她弄伤袁妃等人的结果如何,他都不能为救安若岚而与皇帝直面冲突,必要的时候还需舍弃安若岚这颗棋子,力保自己的势力不受威胁。
从原主的记忆,丫鬟沫儿对待她的态度,安若岚就知道这件事只能靠自己也只有靠自己。
她顺着汉白玉阶往上看,大殿里头大臣们还在如火如荼地谈论国事,皇帝时不时传来几声呵斥声。照现在这情况下去,离早朝结束只怕是遥遥无期……
她望着天空由泛白的天色逐渐转为阴暗,心知即将有一场大雪要降下。
她莫名感到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在这时代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为什么所有的罪责就要她一个人来承担?皇室中的人是人,难道她安若岚就不是吗?凭什么不问她事情原由,只听袁妃的一人之言就把她凉在这里饱受寒风折磨?
啪——
一滴泪珠落下,迅速结成一片冰花,与地上的冰雪融为一片。
安若岚不知这滴眼泪究竟是她的还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只知道她现在心里难过的要命,却又该死地隐忍着,好让那些自以为自命不凡,真龙附身,身份尊贵无比其实内心邋遢不堪的人看看,她安若岚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于是噙住眼泪,硬不让它再滴落一滴。
不要哭,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哭,这不是你的错……
……
安若岚不知在心里念叨了几声,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肩膀上的重量增加了许多,是一件保暖的狐狸毛披风。
她怔了怔,顺势往上看,只见陌上倾城玉,公子世无双,多一份是艳少一分是媚,世界上怎会有如此俊美的人?
恰在此时,一缕阳光从乌云中逃了出来,与地上建筑物的影子形成一条斜线,在他身上形成一个巧妙的角度,勾勒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金边。在安若岚眼中,他就是天神下凡,看见她这么可怜,特地来搭救她的。
果然,好人是有好报的……
“真主耶稣,是你来了吗?”
她无意识的呢喃,引来洛王的发笑。
“岚嫂嫂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真主耶稣?”
安若岚被冻到四肢僵硬,脑袋也不好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洛王?”
当今洛王,萧氏王朝出了名的天才,三岁成诗、五岁能武、十岁跟随大军指挥作战。只可惜天妒英才,在朝安战役中不幸身受重伤,从此病衰体弱,要靠轮椅行走。
安若岚看着他的面容,温婉如玉即使遭受大难也能保持一份平和的心态,实在难能可贵。
由此可见,洛王也是一个心性坚毅,不会被困境轻易折服之人。
这份心智,无疑跟安若岚的一拍即合。
只是这恶劣天气,冰雪覆盖大地,别说坐轮椅的人了,就连正常人也觉得寸步难行。洛王不好好待在寝殿里吟诗作对,非要走到这冰天雪地中究竟要干嘛?难道他不怕生病么?
“洛王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
“本王来这,是受人所托,给岚嫂嫂你带衣服的。”
“受人所托,给我带衣服?”
洛王含笑点了点头。
朝中上下这么多人都巴不得她早死,又怎会有人关心她,让洛王拿一件衣服给她?
“是楚荆哥哥……”
“楚王?”安若岚脑子有点短路了,现在是她被袁妃控告,她给楚王戴绿帽子,怎么他却拜托洛王给她送一件衣服来,这叫啥事儿啊?
难道是在奖励自己给他戴绿帽子有功?
洛王见安若岚一脸疑惑,便伸出手将她眉间的沟壑抚平,反倒引来安若岚一脸迷茫。
“楚荆哥哥心知岚嫂嫂遭遇了不平之事,他说他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只是,他现在被袁妃的人看守着,哪里都去不了,只好拜托本王给岚嫂嫂送衣服,顺便过来看看你究竟怎样了。”
“我很好,叫他不要记挂。”此刻,安若岚的眼泪再也噙不住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往下掉,化成一片片的冰花。
谁说嫁给傻子下半生就没幸福?
在此刻的她看来,痴傻楚王比他所谓的爹要好千倍万倍,至少他看到自己的好,知道自己心里委屈,知道自己冷所以拜托别人送一件衣服过来,而她那所谓的爹呢?
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利用妻子女儿,这样的人比傻子还不如,简直就是qín_shòu!
安若岚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带着厚重的鼻音对洛王说道:“洛王殿下,衣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