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云荟蔚此前从没想过,这将是自己的结局。
她本以为,即使是失了帝王的恩**,她能在这后宫中苟活一辈子,度过余生便是。
如何也不曾想到。萧瑾瑜竟是如此冰冷的便处罚了她。
虽说她已知晓他的心如磐石,从不会为任何人柔软。
但是最终,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可是瞧着萧瑾瑜方才的话语与神色,云荟蔚可笑的嘲笑着自己。
波澜誓不起,人心井中水。还有什么比死了心更让人无奈?
曾经沧海难为水,萧瑾瑜曾经真心爱过自己,那便是值得的。土他投血。
最后开口,向皇后行了一礼,云荟蔚由灵杉扶着缓缓起了身。
在众人各色的眼神中,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凤栖宫。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灵杉心里一阵心疼。
自己是从府里便跟着主子的,主子母家虽说不够显赫,可是从小主子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云荟蔚心里记得,自己从小便倍受父亲母亲的呵护。
她从不知心动的感觉,直到那日。父亲朝拜之时,她跟着母亲一同进宫。
无意间远远的无意间望了皇上一眼,从此心里便再未装下过任何人。
就是因着此番一眼,即使父亲母亲极度的反对,自己仍旧想尽办法进了宫,参加了选秀。
她记得当时母亲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云儿,你还小,不懂后宫中女人的狠毒,不懂帝王的冰冷。更不懂人心的险恶,你许是会为此葬送自己的一生的。”
而当时的她怎可能还听得进去别的,满心都是萧瑾瑜远远一笑的模样。
就这般进了宫,云荟蔚的欣喜根本不知该如何形容。
日日夜夜的盼着萧瑾瑜的到来。可是却从未盼到。
后来慢慢的,她有些明白了,于是使了计谋,终于赢得了萧瑾瑜一时的青睐。
她记着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从不求别的,只要能多见圣上几面便可。
渐渐的,在后宫的浸染中,曾经单纯明朗的她,也学会了算计,学会了谋害。
越来越狠,越来越冰冷,只是怕失去了那不多的恩**。
苦笑了一声,云荟蔚不再去回忆曾经。
今日之事,的确。她当时是送了秦朝雨那把特别的梳篦。
可那把梳篦秦朝雨是何时才开始用的?
太医既说需日积月累才会对腹中之子产生不利。
若是她未记错,秦朝雨是怀孕接近七个月之时,才开始用那把梳篦篦头的。
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方才罗美清的心虚,让她几乎是可以断定,秦朝雨此番殁了不知有多少是她的手。
由灵杉扶着,回到了月仙殿,看着这里富丽堂皇的模样。
云荟蔚轻轻的闭上了眼,任由泪水在脸上流淌。
“主子,您先去歇着吧,奴婢在这守着您。”
灵杉轻声说道。
云荟蔚点了点头,看了灵杉一眼。
如今落得此番地步,只有灵杉还在自己身边。
云荟蔚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灵杉一眼,走向卧榻。
沈安容从凤栖宫出来,看着走在前面的娴淑妃。快步跟了上去。
“娴淑妃姐姐金安。”
常佩玖停下来脚步,扶起沈安容,笑着说道:
“熙妹妹无需多礼。若是。明日便是元岁,姐姐心里竟有些感慨。”
沈安容福了福身应道:
“既是娴淑妃姐姐邀请,妹妹自当前往。”
说完,便和娴淑妃一同,去往了长陵宫。
进了屋内,常佩玖又同上次一般,差走了下人。
沈安容心里知晓,常佩玖定是有话对她说,于是开口问道:
“娴淑妃姐姐可是有何事要与妹妹说?”
常佩玖笑了笑,开口说道:
“妹妹果真是聪慧过人。”
沈安容笑了笑,没再应声。
常佩玖接着说道:
“妹妹今日为何要替云修仪说话?姐姐曾记得,云修仪此前与妹妹积怨颇深。”
沈安容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姐姐怎知晓妹妹也有那梳篦?”
“丽淑容既是到皇后娘娘那里禀报,且要求各宫嫔妃皆到场,那便是做足了准备。所以,姐姐相信,她定不会说出此番无根据的话。”
沈安容有些感慨,常佩玖虽是与世无争,但是心里却一片清明。
于是,开口回道:
“姐姐果真是心思细腻。妹妹确是曾收到过云修仪的所赠的梳篦,那梳篦与今日丽淑容所拿几乎无二。”
常佩玖笑了笑,她就知晓,沈安容定是收到的。
不再去问其中的原因,常佩玖开口说着其他的事。
“熙妹妹今日所见,觉着明贵妃殁了一事可有何蹊跷?”
沈安容这次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开口疑惑的问道:
“此事已有了定夺,云修仪处心积虑害明贵妃早产而死。姐姐的意思,莫不是此事另有隐情?”
常佩玖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妹妹仔细思来,明贵妃此孕既是能保下来,便可知她有多小心谨慎。因此,怎会就轻易地用了云荟蔚送的梳篦?”
听娴淑妃这么一说,沈安容才觉出此事中还有些许矛盾。
“且妹妹看来,此番明贵妃殁了,谁的益处最大?”
益处?秦朝雨有何益处值得她们争抢?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