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鹿溪坚信自己没有算错,但具体原因目前就无法得知了。
现在张北羽考虑的是暴徒日后的恢复状况,而鹿溪考虑的是暴徒的势力如何处理。
很显然,暴徒想要东山再起几乎不太可能了,至少在近几年内都不可能了。当初他从苦窑出来之后能够马上崛起,正是因为有鬼炮、黑蝎这样的人追随他,可现在没有了。
出来混,终究靠的还是人,只靠暴徒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可经历了这一次“叛乱”之后,再想笼络人手就非常困难了。想必天一亮,整个天后湾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不说别的,暴徒能不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关还是个问题。
这对于鹿溪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在她的设想当中,四方必须要完全绝对的掌握渤原路,也就是要做到清一色。所以暴徒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了,这个病治好了,并且很有可能获得更多。
这个更多指的当然还是暴徒。
现在的暴徒,无非就是几条路能走。要么重新开始,聚拢人手,不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起色。要么就此金盆洗手,跟芸姐远走他乡。要么…留下来,找个靠山。
最后一个选择是鹿溪所希望的,不过以暴徒的性格来看,不太可能会主动选这条路。不过没关系,事在人为。
或许,就能通过这件事拉拢暴徒,彻底让他加入四方。这大概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了,一来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强敌,二来大大增加了四方的实力,第三,也能够让张北羽、江南等人心里好受一些。
……
这些想法在鹿溪的大脑里飞速转动,她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芸姐,等师哥好了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芸姐神色黯淡,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眼神里也透露出迷茫。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还是尊重他的意见。不过,我会劝他金盆洗手,我们俩找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我真的不想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鹿溪点点头,轻声道:“芸姐,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师哥真的能放下盈海的一切么?他是为黑道而生的人,那是他的志向,让他彻底放下不管,离开他熟悉的一切。他会同意么?”
“唉…”芸姐听完长叹了一声。从她的表现中不难看出,鹿溪说的这些她都很清楚,也很无奈。
“这世上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我也只是会劝劝他罢了。至于何去何从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鹿溪默默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自己这个想法并不难实现,但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暴徒聊聊。
……
盈海黑道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名动天后湾的大咖,被人称为“暴徒”的杨允师,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两名手下背叛、出卖,一夜之间沦落为光杆司令。
这件事,果然在天亮就已经传遍了天后湾。当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一定是嘉佑授意所为。
对暴徒质疑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甚至没有人职责背叛者,而是将矛头指向了暴徒御下无方。
张北羽下令,在外面听到任何不利于暴徒的言论,权当没听见,低着头走过去就是了。现在是紧张时期,一切都不可轻举妄动,而且,童古那边也一定准备着下一次计划。
至于四方这边的动作,就要等暴徒醒过来之后再说了。
等暴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这次他绝对算得上焦点了,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
最近吴叔的诊所也几乎成了四方的御用医院。吴叔索性关门大吉,不接待其他病人,专门为他们服务。
此刻,诊所里也满满的都是人。芸姐和张北羽他们几人在里面,其他人全都守在外面。
躺在病床上的暴徒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且面无表情。
“允师…”芸姐蹲在床边,双手紧紧拉住他的手,轻轻呼唤一声。
暴徒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芸姐心中一颤。这个眼神她永远都会记得,迄今为止,暴徒一次犯病两次,那两次全都是这个眼神。空洞无神,死气沉沉,说得难听点,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暴徒收回眼神,又对着前面扫了一眼,目光一一从几人身上看过去。每个人焦急的表情中都透露出欣喜,毕竟人醒了。
“师哥,你醒了就好。别多想,外面的事有我呢。”张北羽走到床边,轻笑着说了一句。
暴徒如同一个机器人,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就这么看了两三秒钟的时间,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这时,芸姐悄悄对张北羽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开。但张北羽没明白,他转头看过来,一脸不解,却看见芸姐紧皱眉头。
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暴徒要犯病?
说实话,尽管昨天吴叔说了,这属于一种神经反射,但是在他的概念里还是神经病。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神经病,真要是说起来,还有点害怕。
张北羽直起腰,刚想往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暴徒挺尸般的从床上坐起来,根本不管胳膊上的吊针,一把抓住张北羽的脖子就往回拽。
“老子那你当亲弟弟!为什么要背叛我!!”暴徒涨红着脸,扯着嗓子拼命嘶吼,声音都有些变味,口水都喷在张北羽脸上。
张北羽本能的抓住他的手,以便让自己能够舒畅呼吸。但他还不敢用太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