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忙摇着头,说道:“老太医,我,我平日很、很少会去那里。”不成想,出口的话语,竟然打了结巴。
晴柔看出了端倪,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张念秋抢了先:“刘老太医,还请您先给我家小主诊脉,看看她身体如何。”
这看似关切的话语,却是故意将话题转移。晴柔不悦的轻咳了一声,说道:“张嬷嬷,虽说你是妹妹身边的,本宫本不该多说什么,可是,这毕竟是静荷宫,你在本宫这里失了礼数,本宫应该有资格说上两句。”晴柔难得的露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看一眼张念秋,继续说道:“刘老太医可是三朝老臣,就是皇上见了,平日里也是三分礼让,你刚刚对老太医的言行,可知失了礼数?”
张念秋听了,忙躬身跪了下去,忙道:“还请淑媛娘娘恕罪。老奴只是担心我家小主的身体,所以才…”
倒是一个极好的名目。晴柔心底冷笑,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张嬷嬷,你…”只是可惜,她想要说的话,却被刘老太医给打断了:
“淑媛娘娘,这位张嬷嬷初入宫廷,并不知道老臣,言语中虽有些责令的意思,却也没什么大碍。还请娘娘念在她不过是忧心主上的缘由上,对这件事情,不予追究了吧!”刘老太医倒是为张念秋求了个情。
晴柔本欲责难张念秋,却不想刘老太医竟开口求情,自己此时若是坚持,恐怕是不妥的。“既然您老都说没事,本宫自然不会追究了。”晴柔柔下了声音,脸上也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张嬷嬷,还不赶紧谢老太医。”
张念秋忙躬身叩首,说道:“老奴谢过娘娘,谢过刘老太医。”
“哎哟,这怎么还谢本宫了?张嬷嬷起身吧!”晴柔这会儿倒是平易近人的跟变了个人似得。
“是。”张念秋恭敬的应声,这才起身,见君君的面色依旧难掩紧张,心中对此事,也有了些怀疑。
“淑婕妤,请将右手伸出。”刘老太医从药箱里拿出垫枕放到圆桌上。晴柔见了,便示意笑月拿来一个圆凳,让老太医坐下。
君君动作极慢的将手放在了垫枕上,无意识的咬着朱唇,目光四处乱看,就是不敢与老太医对视。
刘老太医像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尽职尽责的为她把脉。“婕妤的脉象,倒是颇为奇异。”刘老太医若有所思的说了这么一句。
君君的身形一震,像是想要将手抽回,却硬是被老太医按住了:“淑婕妤,老臣还没有号完脉,还请再等一会儿。”苍老的声音恭敬却不容抗拒。
君君紧抿着唇,低声说道:“是我唐突了。”然后便将眸子垂了下去,竟安静了下去,或许,用消沉来形容,更合适一点。
入夜深了,可君君却在软榻上看着手中的书发呆。
张念秋安排好明天的事情,进屋发现君君还在看着书出神,眉头微皱了一下,恭敬的说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就寝吧!”
可惜,君君并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双目没有焦距的拿着书,不知道想着什么。张念秋见她这副样子,再想起白天的事情,难道是跟那个刘老太医有关?心中细想,却不知道个中缘由。只好试探的问了一句:“小主,可是刘老太医有什么不对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
只是,话落,君君便慌乱的解释着:“呀,哪里有什么不对。我又不曾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什么对不对的?”
张念秋没有想到君君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着实是吃了一惊。见她神色紧张,躲闪的眼神,心下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如今屋内还有其他人,她只好抬高了声音,只恭敬的喊了一声:“小主。”
或许是张念秋的声音太大,也或许是回过神了,君君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手中一直没有撂下的书,也‘啪’的一声,躺在了矮桌上。
张念秋见了,心里越是不安了。“你们都退下,我有事要跟娘娘说。”
“是。”屋内伺候的宫女恭敬的退了下去,张念秋倒是没用开口,就听到君君说道:
“张婶,你是不是觉得,我与刘老太医之间,有些事情?”稚气未脱的脸上突然就变得成熟了许多,眸子空洞像是没有焦距一般,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灵动活力的声音,也沉闷空洞了许多。
张念秋心头一紧,眼前的君君于她而言,竟是太多的陌生。“是。”老实坦诚的回了一个字,她竟是不知道再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去问。
君君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是笑容?却又生硬了许多。是勉强?可谁又勉强了她?张念秋的问题,她回不回答,相信张念秋都不会怎样,毕竟,她们是主仆,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为什么她还是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呢?
张念秋见君君不说话,对此事更是好奇不已。但感觉,现在并不适合追问一个缘由。或者说,是不合适说话。本以为此事也就没有后文了,暗自叹了口气,心道:如此只好改日从老太医那里,探听一二了。
“老太医济世为怀,曾救了不少人,将不少人摆脱了病痛折磨。我一直都很是钦佩。只是,我没想到,他已经是七十高龄,竟然还在太医院任职。”君君的话语里,有敬佩,有赞扬,但更多的却是惊讶。
张念秋听这些话,却不明白君君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墨翰的典制规定,一般官员六十便可赋闲在家,领品阶俸禄,京中正五品以上官员七十高龄赐府邸,以一品官员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