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色摇了摇头,轻声回道:“不难,一点都不难,你知道的。”
魇魔君唇角微漾,似是待放的春花,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喜气。
“魇,你愿意为了我,放弃魔界和霸业吗?”
婳色的声音明明就附在魇魔君耳边,但此刻听上去,魇魔君却总觉得婳色离他很远,很远。唇角的浅笑渐渐转冷,似是乍起地春寒将那些还未来及开的花芽,统统冰封,让人由不住就觉得可惜。
魇魔君抚在婳色背上的手,终于停下,抱着婳色的胳膊也松了劲道。有凉意钻进两人之间,将方才刹那的温暖逐褪。
“你还是不爱我。”魇魔君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说完竟还轻笑了一下。似是自嘲,又似是早就料到。
话音匍落,婳色的脸色白得更加厉害,一向不形于色的她,竟忍不住露了几分怯色,慌忙间抓住魇魔君的衣襟,反问道:“我爱不爱你,难道你还不清楚?”
一脸冰封的魇魔君,突然挥手将婳色大力推开。力道太大,婳色被带着险些掉下床去。婳sè_qíng急下抓住床边的帘帐,帘帐“嗤啦”一声便被扯了下来。
“爱我,为什么不愿嫁给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弃魔界霸业,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逼我!为什么?”魇魔君想来应是怒到了极点,说着话时,屋里的茶盏尽数被他震得响成一片。
婳色背身伏在床边,肩背突然微微颤抖起来,魇魔君眯眼盯着,听到婳色那边传出的竟是一阵怪笑。魇魔君本就愤怒到了极点的心,顿时再也忍不住,两手如钳子一般将婳色钳住,将她的身子硬掰过来,面对着他。
魇魔君怒气盈盈的俊脸上,却倏地一滞。墨眸微张,将婳色一脸的清泪倒映其中,魇魔君瞬时有些害怕似的放开了婳色的胳膊,身子重重地向后靠在墙上,一脸震惊像是见了这天底下最最骇人的事。
婳色见魇魔君被她的模样吓成这样,顿时笑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眼泪却也跟着淌,一边笑得张狂,似是于这世上再也没有她怕的事了;一边又泪得凄凉,好像看透了这一生最不应该勘破的谎言,于这人事便再没了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婳色的笑声终是停了,魇魔君却依旧不敢去看婳色的眼睛,只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愿嫁我?做我魔界圣君的王妃,有什么不好?”
言罢,魇魔君也不再追问,只静静等着婳色的回答。婳色却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回应魇魔君的只有一片冷凝和沉默。
魇魔君终是呆不下,愤然起身,道:“既然,你终是不愿,我又何必纠缠于你。各自保重便罢……”说完,魇魔君摔袖而去,留下婳色一人在屋里。
婳色仰着头,靠在床边,看着床顶上白色的纱帐,想着自己第一次遇见魇魔君时的情景。
那时她初下三界,不谙情事,在一家酒楼吃饭,遇见见他身旁围绕一众女色。明明是个fēng_liú浪子,为何他眼中却清澈如泉,不见丝毫秽色,好似这身边的女子,不管有多么妖娆妩媚,也都入不得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
他那双墨一般的眸子,明明意不在此,却又与这些女子不清不楚地喝酒,调笑,搂抱,温存。
于那时起,她便起了心思,想看看这男人,为何会这般奇怪?兴许,还不知如此。
她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贪心地想要占了他的眼,住进他的心,让他只属于自己。
最后,两人却成了这样……
刚想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婳色柳眉微颤,以为是魇魔君折身回来,刚要问他,可是舍不得自己,耳边却突然传来鬼丸,微微**着的声音。
“婳色……是我,鬼丸。”
婳色柳眉紧蹙,回身冷道:“给我滚开!”
鬼丸哪里肯听,三步并作两步,便到了婳色床边。
“婳色,你跟了我吧。”鬼丸说着,也不管婳色满脸的惊怒,伸手便将她打横,从床上抱起。
“鬼丸!你胆子不小,连我的心思你也敢动?谁给你的胆子!”婳色强自镇定,厉声斥道。
鬼丸笑得随意,撇眼将婳色罩住,目光逡巡在婳色胸前,道:“这胆子,自然是那魇魔君给的。”
“魇?!”
“他走了,我就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已与我做了交易,你便是那筹码,如此解释,你可懂了?”鬼丸说得随意,不似作假,婳色闻言整个人都僵住。
“不可能!魇,不会这样对我。你叫他来,我要见他!”婳色一边摇头,一边挣扎,已然没了往日的那丝镇定和淡然。
鬼丸看着婳色的眼神却越发暗浊,嗓音也跟着哑了几分,道:“有何不能,你可知道他拿你换走了什么?”
婳色闻言抬头,一双桃花媚眼微凝,紧紧盯着鬼丸,问道:“是什么。”
鬼丸见婳色终于正眼看他,仰头便笑,朗声回道:“城主令牌和尸龙巢**的地图。”
婳色闻言大笑几声,道:“好,好,好……他,果然是没有心的。我却还妄图住进去,这几千年来,我爱上的是,居然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鬼丸见婳色笑得有些古怪,皱眉道:“婳色,这种男人,你不要也罢。我鬼丸这就带你离开,不然待我大哥知道了,我将城主令和尸龙巢**的地图都给了魇魔君,一定会杀了我们俩,眼下先离开这里。”
说着,鬼丸脚下步法精妙,眨眼便已来到西厢门口。
一身纹龙金袍着身,鬼烈只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