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亲儿睡过了头。昨夜整宿,脑中不断徘徊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还有那张遗落在阿木房中的锦帕。
那锦帕,亲儿仔细瞧过。帕面上绣着一只银狐在月亮之下,正仰首嚎叫,身后七条尾巴绽开,如一道炫目银屏。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
彼时,亲儿还只是一个心智未开的人藕。她记得清楚,曾有一个叫做夜魅月的女人想要杀她。她还记得,当时阿木虽及时救了她,甚至打了那个女人。但最后,不知为何,阿木也当着自己的面,吻了她。
那个紫色的身影,会是她吗?
亲儿的心,被记忆中阿木对夜魅月的那个吻,搅得不得安宁,整夜无眠。
许是,最后快到天明时分,亲儿精神已是累极,这才将将睡着。
待亲儿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腹中空空,响如打鼓,这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起身简单洗漱,便准备下楼去给众人找些吃的。
匍一下楼,就见阿木等人已坐在客栈一楼大厅里,吃着早点。亲儿心里不知为何,竟轻轻揪了一下。目光掠过众人,落在阿木身上,却无意看到了坐在他身旁,喂他吃早饭的女人。
女人身着紫色华裳,一双纤细白手,十指宛若玉成,滑嫩无暇。见阿木停口,有饭粒留在嘴角,女人伸手将阿木脸上的饭粒,轻轻捡起喂进自己嘴里。然后抿唇笑开,似是在嗔怪阿木的孩子气。
亲儿站在楼梯上,定定地将两人盯住,心中再次响起,昨晚阿木那疏离冷漠的话语。
她问,那人是谁?
他说,你无须知道……
为什么,她无须知道?又凭什么,她不能知道……
不知不觉间,亲儿手下楼梯旁的木质扶手,已被她用指甲掐出印来。
店小二下楼急,差点撞到愣在楼梯口的亲儿,这才说了句:“客官,和你一起来的朋友都在下面那桌就餐。”
阿木等人闻声向楼上望去,就见亲儿的目光一直盯着紫衣女子,脸上的神色带着些憔悴。
落月也是女子,自是能揣度来亲儿的心思,便侧眸看向阿木身旁的紫衣女子。
见紫衣女子,此时,也和亲儿一样盯着对方不放,那眼神分明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真实写照。
落月当下心里便有了谱,遂即秀眉轻蹙,眼中带着几分责难地看着阿木。
此时,阿木也看出了亲儿脸上多有悴色,眉头不自觉揪成一团,冷声道:“下来,吃饭。”
声落,紫衣女子噙了丝冷笑在嘴边,冷眼睨她,似是在说你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亲儿踩在台阶边上的脚,一个不妨踩了半空,身体一歪,牵连到昨晚受伤的右脚,当即便失去平衡,摔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及时出现在亲儿身后,将她失衡的身体拽了回来,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于萧然的声音在亲儿耳边响起,他的脸贴在亲儿耳边,匍一碰到时,亲儿竟觉得温暖。
“你当心点,昨晚脚不是受伤了么?”
亲儿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姑娘家,这么逞强可不好。”于萧然说着,打横将亲儿抱起。亲儿一时惊讶竟忘记了拒绝,愣愣地被于萧然抱下楼。
亲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于萧然怀里退出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回头时,亲儿和阿木的目光相遇,两人间似是生了层隔膜,很快便各自别过头去,不看对方。
即便一向神经奇粗的锦黄天,此时,也已发现了亲儿和阿木间,那种奇怪的气氛。
落月见亲儿跛着脚,忙走上去将其搀住,扶到桌旁。亲儿习惯性地走到阿木身旁,这才惊觉阿木身旁的位子已有人坐了,便立即转身坐到暝蝶身边的空位上。
暝蝶早已恢复了妖兽原形,此时,看着坐在自己身旁,那略显落寞的单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道:“小亲亲,我们吃早饭本来是要去叫你的。但是阿木不让……”
落月一听这话,狠狠瞪了暝蝶一眼,意思是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亲儿正难过呢吗?
暝蝶无视落月的白眼,继续接道:“阿木知道你脚上有伤,又不愿吵醒你,所以才说等我们吃完后,给你带上楼去。”
说完,见亲儿抬头望着自己,脸上的落寞一扫而光,眸里甚至还带了几分期待。
暝蝶忍不住在亲儿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咦,果然手感还是不错的,我老早就想捏一下试试。”
……
众人被暝蝶突然的举动弄懵了。锦黄天瞥了阿木一眼,见他一直盯着暝蝶捏过亲儿的手看个不停,心知他这大哥只是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介意的。
锦黄天自是不会看自己大哥受委屈,伸脚在桌下踢了暝蝶一脚,示意他离亲儿远点,却被暝蝶一脚踹得跌下了凳子。
锦黄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骂暝蝶几句,却被暝蝶抢了先。
“既然行动上保护不了她,你至少得把她的心护好。不要以为谁抱了她,她就会成了别人的。如果是的话,她还是她吗?”暝蝶说完便起身,将凳子一脚踢开,独自离席。
锦黄天听得一愣,起身挠头,心道这死蝴蝶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不像在说我……
落月这时也站起来,道:“暝蝶早前就说,你不让叫亲儿下来吃饭,是因为不想任何其它男人碰亲儿,但是你自己呢?这个女人算什么……”
亲儿抬头望着落月,之前因为阿木而沉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