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银华,墨夜深染。
锦上添花楼里人声鼎沸,楼外已打成一片。就见众黑衣人从身后抄出钢刀,疾跑着挥向阿木等人。
阿木反应最快,对身后暝蝶急声嘱托,道:“暝蝶,亲儿就拜托你了。”暝蝶会飞,显然可以保其中一人无恙。
闻言,暝蝶颔首。不等亲儿拒绝,便将她从身后抱起,飞上半空。
亲儿挣扎,道:“暝蝶,阿木不能动,你快救他!把我随便放在楼顶就好。”
暝蝶一听,这个主意不错,依言照做。亲儿站在锦上添花楼的楼顶,推了暝蝶一下,催促道:“暝蝶,快去救其它人。”暝蝶回头望向楼下。
黑衣人们一心只攻瘫痪的阿木和不会功法的落月,弄得锦黄天和于萧然只能防守,无法反攻。战况一时,落了败势。
暝蝶长吸了口气,抱怨了句:“真麻烦……”便又俯身飞下,准备将阿木抱上楼顶。
黑衣人的头头,似乎看穿了暝蝶的打算。趁暝蝶低头抱阿木的时候,突然移步出现在其身后,手起刀落,钢刀在空中留下一道银色的弧线,随着弧线飞扬而起的,还有一道咸腥的血线。
“暝蝶!”亲儿站在楼顶,惊声叫道。
锦黄天一脚踹断面前的一把钢刀,临空一跃,回到阿木身旁,将暝蝶一起护于身后。
阿木见暝蝶跌在地上,右翅被划出一道寸长的血口。偷袭暝蝶的黑衣人,在偷袭得逞的第一时间,便被暝蝶捏断了脖子。只是,如今,暝蝶右翅血流不止,怕是再无战力。
“暝蝶,你先自行止血,其它的不用你多想。”阿木叮嘱道。
暝蝶微微颔首,站起来倚在阿木的小车上。
锦黄天一边戒备着黑衣人,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死蝴蝶,你可别真死了。”
暝蝶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弱……”
锦黄天听见暝蝶还能跟他斗嘴,就知道他伤势并非太重,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黑衣人见头目被杀,攻击稍有停滞,被锦黄天看中机会,飞起一脚,踢中离他最近的一名黑衣人。黑衣人当即摔倒在地,一旁的黑衣人见状,立即举刀大喊:“杀了他们,头目死了,一样可以领赏!”
声落,众黑衣人攻势再起,竟比先前还要勇猛。锦黄天凭借身法敏捷,以一敌三,尚且有余力护住身后的阿木与暝蝶。但是眼看,所有的黑衣人都超这边攻来,锦黄天瞬间压力大增。
一个不妨,身后便被黑衣人偷袭,砍中一刀。锦黄天反应奇快,立即到底滚身,回到阿木与暝蝶身边。
暝蝶看着锦黄天背上比他还重的伤口,眉头轻蹙,道:“我看今日,你怕是死得比我快。”
锦黄天听完,朝天白了一眼,骂道:“死蝴蝶,你现在还有心思开老子玩笑。等会老子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暝蝶嘴上从不认输,道:“那等你先死了再说……”
“……”锦黄天已来不及骂回去。五个黑衣人同时向他砍来,锦黄天不能躲开,因为他身后就是阿木和负伤的暝蝶。想要临空跃起,将这五人踢倒,后肩上的伤却剧痛起来,让锦黄天的动作在半空滞了一下。黑衣人瞅准时机,提刀直戳,身在空中的锦黄天。
锦黄天情急之下,不敢再顾肩头伤势,扭身想要再翻个跟头,踩着那戳过来的钢刀,借力再起。岂料黑衣人眼尖,早已摸清他招式套路,先他一步将钢刀砍向,锦黄天翻跟头后,会停留的位置。
一刀见血。
“死兔子!你还真死啊……”暝蝶见状心惊,皱眉骂道。
锦黄天重重落在地上,伤口再次崩裂,疼得他嗷嗷直叫。那边于萧然护着落月,也同时被十名黑衣人围攻,根本来不及腾手施援。
这边,五把钢刀已同时举起,斩向锦黄天的首级。
就在这时,亲儿不知何时已从楼顶跳了下来。处疾跑过来,拽着锦黄天两条兔腿,将他拖回阿木等人身边。
千钧一发之际,那五把钢刀骤然落下,锦黄天心惊地捂着耳朵,骂了声:“杀他祖宗的!老子的耳朵差点没了。”
“差点没了的是你的脑袋,白痴!”暝蝶在锦黄天心上补了一刀。
就在锦黄天和暝蝶还在拌嘴的时候,见刚才没杀到锦黄天的黑衣人,此时,伙同另外受伤的,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人,一同挥刀砍向站在最前面的亲儿。
阿木的紫眸微颤,心被高高地吊在嗓子眼上,仿佛一出声,就会掉出来似的。
锦黄天和暝蝶伸手去拉亲儿,想将她推向一旁。手刚要摸到她的背后,就见亲儿竟往前迈了一步。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
钢刀将月光反射到亲儿脸上,身上,映出她右脚上殷红一片。原来,她是从楼顶跳下来,所以才伤了脚。
锋刃骤落,阿木惊声喊了句:“亲儿……”
就见道道银弧在空中扬起血雨,利刃入肉的闷响声,声声入耳,如针,如刺,戳得阿木等人连心肺都跟着抖起来。
亲儿的表情有些呆滞,她不能理解,为何于萧然会突然扑在她身前,替她挡了这些刀。
那么多血,从于萧然的身上飞溅而起,将亲儿的眸染成红色。
她木愣愣地将于萧然即将倾倒的身子,撑住。就听于萧然似乎是笑着,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捉弄她似的,说:“我叫于萧然,你现在可记住我了?”
亲儿被于萧然不合时宜的话,弄得整个人都有点懵,呆呆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