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想立牌坊!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无耻!简直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一名中年大婶一脸愤愤地跺跺脚。
“嘘,你等不要脑袋了,小心楚王殿下发起怒来,摘了你们的脑袋。”一人小声地提醒。
“哼!她有脸做得,我们倒说不得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就算是楚王殿下,也不能不讲王法啊!他如果真砍了我的脑袋,正好说明他们是一对儿……”
后面四个字还未说出,已经被旁人捂住了嘴巴。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字字句句,无不是在辱骂若水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若水傲然而立,毫不动容,对众人的谩骂讽刺犹如不闻。
吴氏听得心头大畅,她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唯恐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落在旁人的眼里。
柳丞相只臊得满脸通红,一张老脸都没处放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当众丢过人,出过丑,心中翻来覆去地只念叨着四个字:教女无方,教女无方哪!
他哆嗦着嘴唇,大步往前走去,心中恨极了这个毁了女儿清誉的野男人,只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好小子!你居然还有胆子上门来!”他怒喝了一声,把女儿往旁边一推,伸手就去抓那个躲在女儿身后说话的野男人。
哪知一眼瞧去,只见他容貌脱俗,却面如寒霜,一双眼睛凛然生光,让人不可逼视,虽然坐在轮椅之中,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气势仍是扑面而来。
柳丞相的怒意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万万想不到,女儿带回家来的这个男人,居然是……楚王殿下!
柳丞盯只呆了一呆,就一撩袍角,准备下拜,口中说道:“老臣参见楚王殿下。”
他虽是丞相之尊,楚王却是皇帝的亲子,地位要远高于他,所以依礼他应该下跪磕头。
楚王伸手一抬,托住他的手臂,温言道:“此处并非朝堂之上,丞相大人不需多礼。”态度温和有礼,和先前对待那些官员们截然不同。
柳丞相站直了身子,目光中惊疑不定,他看了看楚王,又看了看若水,满腹疑团夹杂着怒气,一时不知是该发作,还是该隐忍。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楚王,而是旁人,他早就勒令家人拿下,乱棍打死,可他偏偏是皇帝的儿子,身份尊贵,动他不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满脸通红。
吴氏站在柳丞相身后,见了楚王,心中微微一动,见柳丞相上前拜见,心道,果然是他,不愧是帝都第一美男子之称,果然生得好相貌。
兰儿若是能配得此人,也真是不枉了。
她见柳丞相站在当地,默不作声,忙走上前去,对着楚王深深万福,“老身吴氏,参见楚王殿下。”
楚王连眼皮都没抬,正眼也没瞧她。
吴氏却丝毫不以为意,身为皇子自然身份高贵,态度傲慢理所当然,她一脸巴结的笑道:“相爷,楚王殿下可是咱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您应该赶紧请楚王殿下入内堂奉茶款待才是。”
殊不知柳丞相心中正升腾着万丈怒火,巴不得对这楚王劈头盖脸地发作,哪里还想得到招待于他?
这时被吴氏提醒,他强压了压怒火,勉强道:“不知楚王殿下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入内奉茶!奉他奶奶个茶,他气呼呼地瞪了吴氏一眼,心道,老子没用一顿棍子招呼这臭小子,已经是看在他皇帝老爹的面子上了。
他话中的怒意,楚王自是听了出来,微微一笑:“本王此次前来,乃是专程向丞相大人道谢来的。”
“哦?”柳丞相怔了一下,满腹狐疑地看向楚王,问道:“不知本相做了何事?敢使楚王殿下亲自登门致谢?”
官员们一齐竖起了耳朵,偷眼相看,这楚王殿下对丞相大人的态度果然是大大不同啊。
“本王要谢丞相大人的是……”楚王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清亮入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多谢丞相大人生了柳姑娘这样一位好千金,让本王受益匪浅,这等大事,岂能不谢!”
他这番话说得含糊之极,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地都往那暧昧之处想去,心中想得歪了,脸上的表情也自是有异。
柳丞相看在眼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怒火直冲胸臆。
这楚王是什么意思?
他占了自家女儿的便宜,却还嫌自己丢的丑不够多?巴不得在众人面前炫耀出来?这哪里是炫耀,分明是当面打自己的脸!
他只气得嘴唇都哆嗦了,颤声道:“你、你……”硬生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凡是事关女子的清白名声,就像是墨染白衣,易泼难洗。
所以若水站在一旁,一直不说不动,静观其变。她知道此刻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听在众人的耳中都是措辞狡辩,没有半分益处,索性当自己是局外人,袖手旁观。
她冷眼看去,只见楚王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好奇,不知他会用什么法子,能把众人泼给自己的脏水,全都洗得干干净净?
这时听了楚王的这番话,却不由得眉尖轻颤,心中犯起疑来,莫不是他真想借着此事,让自己迫于压力,屈身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