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人碰了个钉子,人人心中惊讶,平时这大小姐在府里一副唯唯诺诺的懦弱模样,任人欺凌,却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今儿个倒是如此的硬气,单看这股气势,就让人轻忽不得,忍不住偷着抬眼打量若水,见她气度高洁,面容清冷,竟是和以前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判若两人,心中都凛然生惧,人人自危,生怕这变了模样的大小姐在丞相面前告自己一状。
小桃在门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很快就有人来开了房门,掀起了绣帘,却是服侍柳若兰的贴身丫环小菊,见到若水主仆二人,神色微变,躬身行礼,道:“奴婢小菊,见过大小姐。”
小桃狠狠瞪她两眼,这小丫头也知道见风使舵,知道相爷在内堂,也对自家小姐恭敬起来,往日里,这小菊跟着二小姐,狐假虎威,没少对自家小姐冷嘲热讽,欺负羞辱。
若水自不会和车难就芳平暇墒拢她昂起了头,淡淡道:“听说妹妹病了,我来瞧瞧。”
“是,大小姐请进。”小菊轻咬下唇,目光惊疑不定,看向若水,这大小姐的气势哪里像是来探病,竟像是来问罪一般,她心虚的悄眼向内室看去,想着有相爷和夫人在,谅这大小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小菊心里稍安,领着若水小桃往内室走去,抬手掀起锦帷,禀报道:“相爷,夫人,二小姐,大小姐来瞧二小姐来了。”
若水神色镇定,不疾不徐的迈步进内,对着床边的柳丞相轻轻福身:“女儿若水,拜见爹爹,二娘,女儿听说妹妹病了,故此前来探望,不知妹妹病体如何?可曾好些了?”
她一踏进房中,就见到柳丞相坐在床前,满脸愁容,吴氏坐在床头,柳若兰半倚在吴氏怀中,正在嘤嘤啜泣,三人见她进来,都不由得一怔。
柳丞相愁容微敛,看着若水,摆手道:“水儿不必多礼,你来瞧瞧若兰也好,她这病生得蹊跷,大夫都瞧不出病因来,看上去倒是和你去年生的病有些相似之处。”
吴氏脸色最为复杂,她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道:“水儿啊,难为你想着你妹妹的病,快坐下吧。”
柳若兰的目中却透出一股怒火,压都压不住,她死死的瞪着若水,眼不得在若水的脸上瞪出个窟窿来!
她好恨!自己这病,一定就是这丑八怪传给自己的!她想到那日若水吐在自己衣襟上的那口唾沫,就是一阵犯呕,一定是她!是这丑八怪害得自己这副模样!
若水瞧着房中三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不露声色,神色自若的搬过一把绣凳,端端正正的坐了,好整以瑕的打量着吴氏母女二人,眼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因为若水的突如其来,房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无比,每个人都各怀心事,若水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柳丞相身边,既不上前探看柳若兰的病情,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柳丞相却没发现若水的异样,他心里最为忧愁,两个女儿相继得了怪病,毁了容貌,这怪病难道会传染不成?他看看若水,再看看床上的柳若兰,唉了口气。
吴氏肚里暗自生气,这柳若水嘴里说得好听,来瞧妹妹的病,有她这样瞧病的吗?不痛不痒的打了个招呼,就远远的坐在一边,像是眼前浑没若兰这个病人一般,兰儿口口声声说这病是这丑八怪传给她的,莫非当真是这丑八怪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她心里打了一个突,抬眼看向若水,见她一副泰然自若,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气,又是疑,越发的捉摸不定。
吴氏觉得伏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己是气得浑身发颤,显然便要忍不住发作出来,忙在女儿胳膊处掐了一把,示意她镇静,抬起头来,对若水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水儿啊,多日不见,你的气色倒像是好了许多,只是你妹妹不争气,偏偏又得了这怪病,你爹爹说,你妹妹这病和你去年的病倒也相似,不知水儿你从何处寻得良医,用了何等的良药啊,说出来,也好让你爹爹去请来,给你妹妹也瞧上一瞧。”
她这一番话顿时提醒了柳丞相和柳若兰,二人同时向若水的脸上看去,果然见她肤色光洁白嫩,原来满脸吓人的红斑和疙瘩竟然已经消失了大半,恢复了昔日几分风姿容光。
柳丞相登时喜容满面,拉着若水的手,对着她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欢,连连道:“好,好,当真是好得多了,水儿,最近也没见你出府,却是何原因啊?”
柳若兰却是妒恨交加,看着若水的眼光中如要喷出火来,她想当然的认为,自然是若水中的毒过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才会一日好过一日,而自己却一天比一天更加丑怪,那镜子中可怖的容颜分明应该是那个丑八怪,而不是千娇百媚的自己!
若水心中暗道,果然是这吴氏眼光最尖,看来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这话果然没错。
她微微垂下头,脸上现出一抹羞色,娇羞道:“爹爹,二娘,女儿并未请过良医,更不曾服过什么药,只不过……只不过……”垂首不语,脸上红晕更浓。
柳丞相追问道:“只不过什么啊?”吴氏和柳若兰都是恨得直咬牙,却竖着耳朵细细的听。
只听得若水的声音低柔婉转的道:“只不过是女儿心中喜悦,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故而连着这气色也越发的好了起来。”说完抬起头来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