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会是看那小姑娘长得美貌,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了吧?
这个念头在袁方心里一闪而过,他马上又自己否决了。
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主子在花丛中游走,什么样美丽的花儿没见过,却片叶不沾身。
他跟在主子身边,就从来没见主子对哪个女人流露出半点兴趣。
这太子妃再美貌,她也是嫁过人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主子的外甥媳妇,主子一直心如止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晚辈动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自己把主子想成什么人了?
要是主子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非把自己抽筋剥皮不可!
袁方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定睛再看时,发现前方已经失去了主子的身影。
他咬了咬牙,忽然改变了方向。
主子不动手,就由他来动手好了。
就算事后被主子知道了责罚自己,要杀要剐他全都认了。
他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这个女人阻碍了主子的大计!
此时的若水半点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她的头上。
她起床之后,就忙碌着处理药材,将昨天采回来的草药熬成了药汁,装在一个葫芦里,然后唤来了小杏。
两个人易容改扮,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装,从角门里溜了出去。
若水昨天已经探查明白,整个永凌城共有四口大的水井,城东和城南的水井味道清甜,有如山泉,最为大家所喜用,被大家称为甜水井。
而城西和城北的水井略带咸苦,被称为咸水井。
百姓们平时多用的就是城东和城南的甜水井,每天前来这两口井挑水的人络绎不绝,而城西和城北却要人稀少得多。
被下了毒的两口井,就是城西和城北的咸水井!
因为饮用咸水井的人相对较少,所以中毒的患者并不是特别多,但这种毒还有一种特异之处,就是除非服用解药,否则中毒者会一直病恹恹的和患病似的,最多不过一个月,患者就会毒发身亡,死状和疫症之死一模一样。
正因为如此,中毒的人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广,在百姓中造成了一种恐慌,似乎真的是疫症蔓延。
为了从朝迁弄到赈灾款,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拿全城百姓的健康和生命做垫脚石。
真是丧心病狂!
一想到这个,若水就咬紧了牙,恨不得把鲜于东大卸八块。
要不是为了留下他这个重要的人证,若水绝对不容许他活到现在。
“太子妃,太子妃,你慢点走,奴婢、奴婢要跟不上你了。”
身后传来小杏气喘吁吁的声音。
若水气愤之下,不觉越走越快,逐渐和小杏拉开了距离。
小杏连忙小跑着跟上。
她见若水眉宇间聚拢着一层怒意,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不由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太子妃,奴婢这几日没有好好服侍您,是因为、因为太子殿下一直派胡公公守在卧房门口,说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拢太子妃您休息,这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呀,奴婢虽然在帮墨白公子照顾小黑,可是在奴婢的心里,太子妃您才是第一位。”
她说的都是实情,自打来到了永凌,太子殿下就像一只护雏的老母鸡似的,把太子妃护得紧紧的,连她这个贴身服侍的丫环一天下来都见不到太子妃的面。
“小杏,你叫我什么?”若水猛然站住脚步,回过身来,瞅着小杏。
小杏反应过来,马上伸手捂住嘴巴。
“对不住,小姐,是奴婢一时失言。”她慌忙改口。
“这个称呼一定错不得的,现在我不是什么太子妃,你再这样大呼小叫,我就送你回去,不要你跟着我一起去了。”
若水打量了一下周围,幸好她们是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小姐,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要是奴婢再叫错了,奴婢就掌自己的嘴。”小杏脸上变色,拉住若水的衣袖连声哀求。
“也没这么严重,只是我此次出来,不想惊动了别人,咱们悄悄的来,再悄悄的回去。”
若水对小杏安慰地一笑,拉着她的手向城西走去。
她倒不担心被百姓们发现自己的身份,而是担心一些有目的的人要是认出了自己就是太子妃,不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全城的百姓都涌向了菜市口,所以她们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闲人。
城西的咸水井旁边更是空无一人,若水很顺利地就将葫芦里的解药投进了井里,然后拉着小杏继续向城北而去。
她完全没有留意到,不知道何时,一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一路上,袁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下手。
前面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向身后瞧上一眼,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危险随时都会来临。
就算是两人回头,以她们那比蜗牛还要慢的动作,也绝对不会发现袁方的身影。
此时此刻,袁方要想出手,就算是有一百个若水也没命了。
可他一直隐忍着。
他虽然心性狠毒,做事却并不冲动。
他要寻一个最好的时机下手。
不但要寻一个好时机,还要安排一个最不起眼的死法,才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尤其是不被主子怀疑。
东黎国的太子妃要是突然在永凌遇刺而亡,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东黎都会变得不太平了。
但这份动荡说不定会影响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