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银红说的,也正是她们的心声呐!
就算她们长得丑,又怎样!长得丑,她们也一样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难道她们这么多人争一个男人的宠,这就是幸福么?
她们才不稀罕这样的幸福。
像刚才那小姑娘的话说得多好啊。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才叫做真正的幸福。
可是在洪寨主的积威之下,她们实在是缺乏银红的勇气,只好深深地埋下头,暗暗地同情银红,同时竖起耳朵,听着洪寨主准备如何发落银红。
洪寨主只气得一蓬大胡子全都向上飘了起来,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银红胸前的衣襟,把她像拎兔子一样拎了起来,高高地举在半空中,厉声道:“银红,你有胆子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银红身子腾空,双足一阵乱蹬,脸憋得通红,连连咳嗽,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般情形,小七眉毛一动,正准备相救,若水伸出手来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按,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小七虽然不解,却也就不动了,只是静观其变。
“我、我说,寨主,请、请你休了我,我……咳,咳咳咳。”银红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来,神情极为痛苦,可是语气中却没有半分转圜之意。
所有人都对银红投以钦佩的目光,也同时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眼见得洪寨主就像是一头怒狮,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拆吞入腹,连根骨头都不剩,她居然还有胆子坚持己见,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
若水的目光紧紧盯住洪寨主的大手,右手却在小七的手背上轻轻一捏。
小七马上懂了她的暗示,知道她是让自己随时准备出手救人,只要那洪寨主起了杀机……
周围的空气变得凝固起来,火药味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呆呆地看着洪寨主和他手中高高举着的银红。
有一些心软的女子已经不敢去瞧,低下头捂着嘴唇发出无息的啜泣声。
洪寨主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几乎直逼到银红的脸上,银红在他的大掌中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小白兔,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可是却睁大了眼睛,将生死置之度外地和他对视。
突然之间,洪寨主猛地爆发了一阵笑声。
“哈哈,好!好姑娘!你有这胆子,俺老洪很是喜欢呐!”
他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洪寨主这是被气糊涂了不成?
这天底下,居然敢有女子主动向男子提出来要被休弃的,这银红可是破天荒的头一个,对男子而言,这不啻为最大的耻辱。
银红竟敢当着山寨里所有人的面前,向洪寨主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亚于当众给了洪寨主狠狠的一记耳光。
众人都猜测,以洪寨主那般暴躁如雷的脾气,非扒了这大胆女子的皮,再点了她的天灯不可。
可刚才洪寨主却说什么,他很喜欢?
喜欢银红?喜欢被一个女人打耳光?
就连银红也愣住了。
洪寨主小心翼翼地把银红放回地上,他的动作很轻,和适才的粗鲁野蛮判若两人,他还很体贴地帮银红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那细心体贴的模样和他的粗犷狂放的形象,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银红也呆呆地看着他,两条腿开始打起哆嗦来。
刚才她豁出性命一股脑地说出了心底的话,心里只是想着:除死无大事!
可洪寨主就像是换了个人的样子让她开始觉得后怕起来。
完了,洪寨主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了!
“银红,你跟了我老洪三年,我今天才第一次知道,你是这样有勇气又大胆的姑娘,不行,像你这样的好姑娘,说什么我也不会休了你,你就乖乖地在俺老洪身边一辈子罢!”
洪寨主大掌一挥,已经做了决定,完全不容任何人反驳或是质疑。
银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她紧紧地咬住嘴唇,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她就知道洪寨主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刚才那番话说了也是白说。
旁的小妾们听了洪寨主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的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着银红的后面提出同样的要求,有的则用妒恨的眼光瞪着银红。
哼!欲擒故纵,用这样的方式来搏得洪寨主的欢心,想不到银红这臭丫头的心机这样重!
“不过嘛……”洪寨主看了银红一眼,话锋突然一转:“你刚才说的是啥?那两句文绉绉的话是怎么念来的?你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和他白头到老?这还不容易嘛,哈哈哈,俺老洪的心这就给你,然后到头发全都白了咱们也不分开!”
洪寨主爽声大笑,神情很是愉悦,他的目光对着另外的二十一名小妾一转,挥了挥手,道:“来人,拿纸笔来!”
“是,寨主。”有人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取,可是心中却暗暗纳闷,寨主要纸笔做什么?
他们一个寨子里的人,都很了解洪寨主。
要知道洪寨主武艺超群,却为人粗犷,大字也不识得一个,每天里只是舞刀弄枪,像笔墨纸砚这种东西,从来没见到他碰上一碰。
可今天寨主却要纸和笔,这可真是新鲜啊。
不一会儿,那人就取来了文房四宝,铺在一块大大的山石上,磨好了墨,然后恭请洪寨主。
洪寨主左右看了一眼,大声道:“谁会写字?”
寨子里的人你瞅我,我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