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不,不,它开得这样美好,摘下来之后,它就失去了生命力,很快就会枯萎了。”
圣德帝收回手来,不由想到:当年她的美名传遍天下,如果不是自己慕名而去,强娶了她回到东黎,她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殒,芳龄早逝?
就像刚才那朵白玉兰,娇妍明媚,诱人攀摘,想要将它据为己有,殊不知,得到手的同时,却已经掐断了它生命的来源,造成了它日渐枯萎。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不会还做出和当年一样的决定?
圣德帝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怪只怪那花朵开得太美太好,他是个男人,见了这样美的花,他只想拥有!
但是这番话,他却不能用来教导儿子。
“老七啊,父皇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朕说到你对水儿就是实在太好,实在太宠,有的时候你付出得越多,反而得不到对方的珍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得来的太过轻易,她就不懂得珍惜。所以,你以后待她,要冷,再冷,必须冷,冷若冰霜!懂了吗?”
小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瞪眼看向圣德帝。
父皇这是在害他,还是为他好啊?
他要是对若水冷若冰霜,两人之间相敬如冰,那还叫夫妻吗?
圣德帝看出小七眼中的疑问,嘿嘿一笑,伸出右掌,五指合拢,握成了拳,再伸开手指,看向小七。
“懂了吗?”他笑眯眯的样子,活脱脱像只狐狸。
小七若有所悟地看着圣德帝的右掌。
“父皇的意思是说,要儿子若即若离,收放自如,才能智珠在握?”
“好!说得好!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孺子可教啊!老七,御妻之道的精髓所在,就在这‘若即若离’四个字!你要是把握得好,那这一辈子,她就再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圣德帝突然把手一收,再次握成了拳,小七也像父皇一样,右手握拳,和圣德帝拳拳相碰,对视一笑,莫逆于胸。
小七想到这里,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微笑。
父皇的法子当真奏效。
果然,他一冷下来,若水的神态就变了。
只是他的笑容藏在面具后面,若水无从得见,只看到他的一双黑瞳幽幽暗暗,像是野兽一般的闪着光。
她咬紧了嘴唇。
“睡觉!”他再次冷冰冰地抛下一句,突然欺下身来,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若水马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如果她再不闭眼,他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被人强迫睡觉的感觉和自觉入觉的感觉大不相同。
虽然不知道小七是吃错了什么药,可是若水不想去触他的逆鳞,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看到她乖乖地合上了眼,小七满意极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履行他做为她贴身护卫的职责,不但要对她寸步不离,保护周到,还要对她……冷若冰霜。
若水合着眼睛,心情复杂之极。
脑海中的思绪纷至沓来,有和小七重逢的喜悦,有对小七冷淡的不满,也有想和小七互诉衷情的急切……
心潮起伏,她又如何能够睡得着?
可是一想到小七就守在自己的身边,她就觉得非常的安心。
虽然她闭着眼睛,他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若水却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床前,默默地凝望着自己。
小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冷淡陌生呢?
但是……管它呢!
若水相信,明天自己一觉睡醒,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一切都会不同。
不管小七是什么原因,她一定会找机会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他就还会变成以前的那个小七,温柔如水的小七。
一定会。
怀揣着这个美好的梦想,若水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很香,很沉。
小七等她睡着之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帐篷。
月光皎洁如水,一片银光照在草地上,有如给天地间蒙上一层轻纱,静谧而醉人。
而在这片如雾如纱的月光中,帐篷外面,正静静地伫立着一条人影。
他有一头墨染般的长发,随便系了一条银色的带子,背对着小七,身上的白衣有如冰绡般散发出莹莹润光。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那人听到小七的脚步声走出帐篷,却没有回头,冷冷地道。
小七没有说话,冷凝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
“太子殿下,你以为戴上一张面具,换上一身侍卫的服侍,就没人能认得出你了吗?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墨白转过身来,眼眸幽深,面无表情。
想起刚才小七把小黑狗毫不容情地抛出门外,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个男人居然连一点爱狗之心也没有,不是什么好男人!
小七面对着墨白的咄咄逼视,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像是燃烧着一把火。
这个墨白,始终阴魂不散地缠在她的身边,居然还弄了一条刚出生的狗来放在她的床上,他是什么意思?
想用这小奶狗打动她的心?再一步步软化她,让她接受他?
想得美!
他仰起下巴,用比墨白更冷更傲的语气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夫君,陪在她的身边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