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退到一边,几不可察地透一口气,目光不敢再看向小七,紧紧盯住燃烧的香头。
小七屏着一口气,足下丝毫不敢用力。
他虽然轻功卓绝,但要在这枚小碟子上站足一柱香的时间,也的确是考较他的功夫。
他不敢大意,唯恐一口气沉下去,用力不均,踩碎了瓷碟。
当下排除脑海中的烦念杂绪,两眼只盯着那枝线香,静待那香燃尽。
烟气袅袅,香头闪着微微的红光。
小七忽然觉得不对,这线香本无香气,可他却觉得身上开始一阵阵的发软,双膝微颤,险险摔下碟子。
他忙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形,抬眼看向千秀时,见对方神色无异,一脸的坦然,很显然,这线香定是若水留给她的。
其中的花样,这千秀定是不知。
该死的鬼丫头!
小七磨了磨牙。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出一道这么简单的题目给自己,果然,这线香里面有问题!
可是他已经势成骑虎,不得不咬牙坚持,只盼这一柱香的时间早点来到,自己能够挺过这一关。
哪知若水这线香中的迷烟极是厉害,饶是小七内力雄浑无比,也被这迷烟化得七七八八,到后来,他的两条腿直打颤,要不是小七凭着一股坚韧无比的意志力强挺着,早就摔了下来。
好容易看着线香一点点的燃尽,最后一丝火光幽幽熄灭。
“到时辰了。”千秀忽地开口道。
小七这才一松力,“喀嚓”一声脆响,脚下的瓷盘登时碎裂,瓷片四面飞溅。
千秀“啊”的一声惊呼,只觉得手背一痛,已经被一块溅起来的碎片划伤了一条小口,隐隐作痛。
她没想到这样小小的一块碎片居然有这样的力道,抬眼看向小七时,只见他的右颊处居然也多了一条血痕,显然也和自己一样,被溅起来的瓷片划伤。
小七全身几欲脱力,双手双足都软绵绵的,几乎站也站不稳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躲不开那一块小碎片,而让脸颊受伤。
他摸着那一条血线,笑了出来。
自从他武功大成之后,就再也没受过伤,见过血。
今天倒好,居然栽在自己的媳妇手里。
不但受了伤,还见了血。
好,很好!
千秀见他一直冷冷的面容突然多了一抹笑意,就像是寒冬腊月乍开了一轮暖阳,光灿夺目,让人移不开眼来。
“下一个地方在哪?”小七的笑瞬间而逝,快得像是从来没有过。
千秀一愣,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小七。
小七理都不理。
千秀咬了咬唇,道:“上面有字。”
小七这才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六个娟秀的大字,正是若水的笔迹。
等他看清楚了那字的内容,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那六个字写的端端正正,却是:容妈妈的肚兜。
“这是什么意思?”他沉声道。
千秀好容易才憋住了笑,没有笑出声来,小声道:“这是若水公子让七公子取来的,若水公子说,如果七公子能取得这样东西,就算是过关。他自会和七公子你相见。”
这个鬼丫头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小七突然觉得头大。
“容妈妈是谁?”他的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字字让人牙酸。
“容妈妈就是这家醉春阁的主人,方才在台子上那位妈妈,七公子不识得吗?”千秀略带诧异道。
小七脑海里登时浮现出那个在楼下浓妆艳抹,一脸假笑,甩着帕子招呼客人的鸨母,只觉得后背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这鸨母的肚兜?
水儿的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他冷着脸转身,大步而去,对身后的千秀一眼也没再瞧。
她的价值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报信的工具而己。
千秀咬着唇,目送他离开,唇角突然一勾,似笑非笑。
小七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
在一众的莺莺燕燕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比所有的姑娘更灿烂,也更虚假的鸨母容妈妈。
既然若水划下了道,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那双冷厉的目光盯在容妈妈的身上,让正周旋在一众恩客中如鱼得水的容妈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只觉后背吹过一阵凉风。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小七的目光。
容妈妈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帕子一甩,扭着腰身就“蹬蹬蹬”上楼来。
小七不动声色注视着她,倚在栏杆上动也不动。
那容妈妈也是个识趣的,见了小七就知道这人惹不起,她走到小七身前三尺之处,就停下了脚步。
“这位公子爷,您独倚栏杆,岂不寂寞?在我这醉春阁,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帮您挑一个满意的,可好?”
她的眼珠灵活地一转,对着楼下的姑娘们扫了眼,指着一个穿淡绿衫子的姑娘,笑道:“公子您瞧,她如何?她叫绿柳,这小身段真的比杨柳枝还要苗条,还要柔软,最最要紧的,她可是一名清倌,瞧公子爷您这一身贵气,定是喜欢这种没沾了风尘俗气的,对不对?”
小七对楼下一眼也没瞧,哪理会什么红柳绿柳。
他只是冷冷看着容妈妈,抛出一锭银子。
容妈妈忙伸出接住,见居然是一锭细丝光滑的大元宝,上刻着“千足银一百”,竟然是一锭成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