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想趁乐正毅孤身一人,全无防备的时候,将他一举擒下。
可现在?
算了!
由得她去。
遥遥的,已经望见前方出现了一所营寨,如乐正毅以往的风格一样,山寨驻扎在极为险要的关口,易守难攻。
若水停下脚步,举目上望,心中发出惊叹。
墨白却站在她的身后,再次传音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再不动手,还待何时?”
“动手?我为什么要动手?”若水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墨白,慢慢地道:“小白,你以为我这趟前来,是为了什么?”
墨白凝眸不语,难道他猜错了不成?
可他明明亲眼看到,那圣德帝交给她一道密旨,还低语了几句,以他的耳力,也只听到了几个字,其中就有探路、剿灭等词。
他一直以为,她是替圣德帝当开路先锋来的,很显然,不管乐正毅是不是真的造反,圣德帝都对他起了疑忌之心。
而她是圣德帝的儿媳,自然是会和圣德帝站在一方。
这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在心中鄙夷那号称贤明圣德的皇帝陛下,把自己的儿媳妇送到前方来充当诱饵,算什么狗屁皇帝!
虽然表面上是若水违背了圣德帝的意愿,偷跑出城来到这虎牙谷,但那皇帝如果真的不想让她来,他有一百个法子能够阻止她。
“二位,请进。”乐正毅大步走向营寨门口,守门的士兵远远看到他,神态恭敬,但一直等到他们三人来到营寨之前,才放下吊桥,打开寨门。
若水见状,暗自点头。
乐正毅果然治军有方。
虽然这里隐蔽之极,地处险要,并无外人进入,但他手下的兵却依然纪律森严,把守关隘没有半点松懈之处。
二人跟在乐正毅的身后,进入了山寨,一路上若水留意观看,只见士兵们依然像在雁翎山时一样,分成一个个队列,进行日常操练,军容整齐,丝毫不乱。
乐正毅眼角一瞥,顺着若水的目光瞧去,忽道:“这些训练方法虽然古怪,但是很见成效,末将还要多谢太子妃。”
墨白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士兵们操练。
他不是第一次进军营,更不是第一次看到士兵们操练,可是这种奇怪的操练方式他却是第一次见。
有学鸭子走路的,有学青蛙蹦跳的,有来回折返跑步的……
这一幕幕别开生面的训练方法,让他先是嗤笑,接着惊奇,再然后变就成了赞叹。
他越看越是钦服。
虽然这乐正毅的武功不及自己,但是胸中大有丘壑,这样形之有效的训练方法,他就想不出来。
而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看到别国的军队里有这样的训练方法。
可是听了乐正毅的话,这套训练方法倒像是若水教给他的,他不由愕然睁大了眼睛,瞪着若水。
“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他哑声问。
若水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毛:“怎么,你有意见?还是小白你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墨白摇了摇头:“我没你这个本事,我想不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墨黑如玉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
若水却没有留意,她跟着乐正毅进了他的营账。
乐正毅对守卫吩咐了一句:“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违令者斩。”
他语气淡淡,卫兵们却神色凛然,大声答应。
“太子妃,请坐。”乐正毅是军人出身,不讲究虚伪客套,也没有吩咐士兵奉茶待客,事实上,这里压根也没有茶。
若水见他的营帐是一面牛皮帐篷,虽然地方宽大,里面布置的却很是简陋。
桌椅床榻,全是砍下来的树木所制,甚至连树皮都不曾剥掉,甚是粗糙。
他一个大将军的住所都是如此,其他士兵的可想而知。
乐正毅所指的坐处,只是一截砍下来的树桩,见若水坐了,他才大马金刀的坐在另一个树桩上。
墨白站在若水的身后,并不就坐,目光在室内微微一扫,便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太子妃,你来到此地不易,有话请直言相告。”乐正毅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道。
若水的目光一直在室内游移,只见木制的桌面上铺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圈圈点点,看那地图的形状,正是虎牙谷。
闻言,她从地图上收回视线,直视着乐正毅。
“乐大将军,你的处境很不妙啊。”
她的话中有话。
乐正毅听了出来,却不出言相询。
若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排在桌上。
“乐大将军,不如先看看这封书信。”
墨白的视线落在那个信封上,微微一惊,略带不解地看向若水。
这封信正是圣德帝亲手交给她的,很显然,信里面所写定是对乐正毅不利的内容。
她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交给乐正毅,却是何意?
乐正毅盯了那封信看了良久,才伸手拿过打开,待到看清信上的内容时,脸色突然一变,过了一会,又渐渐变得平和下来。
“皇帝陛下怀疑我要造反?”他淡淡一笑。
若水凝视着他,轻笑道:“自古皇帝皆多疑,陛下虽是明君,但奈何身边总有小人挑唆,有时候也难免被蒙蔽了双目。我只想知道,这信上的命令,乐大将军是从,还是不从?”
乐正毅不假思索地道:“陛下是君,我是臣,自古有云,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