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的圣旨来的这样快,纵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到了这一刻,心中的慌乱,依然无处安放,担忧和恐惧,日夜侵扰着他,这几日的言律,几乎从不踏出屋门半步,只想时时刻刻都陪在韩渲身边,珍惜这最后几日的相处时间。
可是他又不想自己成为韩渲的负担,是以总是压抑忍耐着自己,只是这般暗暗折磨着自己,却依然泄露了他的急躁和不安,即使连一向感情迟钝的韩渲都发觉了,再又一次擦拭刀剑却感觉到后背那灼热胶着的视线,一回头,便见着若无其事看书的言律,她终于忍无可忍,几大步跨过来,一手将人抱到床*上,纱帐翻落,遮住一帘春意。
此后每每当他再用那种隐忍悲伤,偏又忽略不得的眼神看着她,又被她察觉时,韩渲更是直接就用这方法‘安抚’他,效果倒是很好。
这日情憨意浓时,韩渲扭了扭*腰,引来言律情不自禁的一声闷*哼,遂满意的俯下*身,抵在他耳边哑着声音道:“莫再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既应了你,便一定会说到做到,你乖乖等我回来就是。”
说着,她垂眸扫了一眼身下的人儿,那精瘦的身子,莹白如玉砌的皮肤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欢*爱后的痕迹,有一种凌虐之后堕落欲海的****,都是她留下的,他都这般了反倒是她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他爱她至深,从不舍得伤她一分一毫,就是在最动情的时候也只愿意咬着自己的嘴唇或紧握成拳头来隐忍yù_wàng,甚至有几次她都发现在自己没有到的时候他都会忍着不出。
还是她看不过去,松开他的手指与之相握,轻*舔他的嘴唇,学着自己听来的那些荤话给他听,什么“我想要你,给我。”,“好胀,你将我塞得好满。”总是没说上几句,他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分了心,自然就交代了。当然最后她总是被他羞窘的瞪一会,不过也是不痛不痒的,下次依然继续,就是这样。
如今她主动将自己的肩膀凑上前,他不解,她便道:“留个印记吧。”
他看了她好一会,慢慢凑上唇,却不如她所想用利齿咬破血肉,留个伤痕,最好是永远都不能消退的疤痕印记才好。他只是用温热的嘴唇轻触她的皮肤,探出舌尖留下濡*湿的痕迹,太过温柔眷恋,她皱眉,还未开口,肩膀上便传来刺痒的感觉。
待他离开,她的皮肤上果然留下一个深色的吻痕。
韩渲抚着那里,有些不满,“本想说你留个牙印,等到它好了,或就能再见面,或作个念想,可你现在只留个这个,不过几日就消了的,有什么用?”
言律只是一笑,不言。
她干脆也不再废话,只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意愿。
三日之后,圣旨再下,便是真真该上战场的时候了。
言律不喜在校场上送别,只在天还未亮,韩渲还未进宫时,替她穿戴好盔甲,送到府门外,只当她还如往常一般,只是去上朝或是做其他的什么,不久便会回来。
“少爷......你当真不再说些什么了?”青竹揪着言律的衣袖,着实不甘的看了一眼那站在韩渲身边同样盔甲加身的秋菊。
“该说的都说了,还要说什么?”
青竹吃惊言律的淡定,更吃惊的是他的少爷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稳稳当当,没有一点不适,也没有走两步就支撑不住的跌倒,他的少爷,瘫了多年的腿疾,竟然真的好了!
太过惊喜,竟一下没反应过来而愣怔在当场,所以在言律不过轻轻一拂,便轻易松开了自己那双手。
而韩渲就看着那人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自己面前,果然,抛开了腿疾的束缚,这个男人更显风姿翩翩,气度卓绝,而这样出色的男人,是她的。
“我知你一直都对我的腿疾放心不下,如今如你所见,我已经恢复健康,与常人无误,所以,你不要担心我。”
韩渲点点头,言律就这样看着她,眼前的人,银甲铁胄,双耳长缨盔,当真是英姿飒爽,伟岸莫侵,若不是知情者,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少年将军,其实是个女儿身?
言律不想再提那种‘恨不能身替’的纠结悔恨情绪,虽然确实心疼,但此时再说这些难免矫情,到了这种时候,千言万语竟也只会做一句话:“我等你回来。”
韩渲点点头,“走了。”
秋菊这边闻言,又见青竹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实在墨迹的很,便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你等我回来!”就匆匆追上韩渲。
只留青竹呆愣在原地,心中又惊又喜,又悲又怒,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就听远方又传来一句:“等我回来带你去一线牵玩!”
青竹:“......”
一线牵乃是京城的一座酒楼,其中多聚集同性之好的人,喝酒游玩联络感情,故取千里姻缘一线牵之意。
言律知道,青竹也知道。
“你还没有告诉她你的心意?”
“......这个白*痴!”
言律甚是同情的拍了拍已经咬牙切齿,下定决心等人回来定要报仇的青竹的肩膀,不过因这一出乌龙,倒是将离别的愁绪冲淡不少。
眼看着夜色将散,黎明初上,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的颜色,而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远方,寒意袭来,言律蓦地抖了一下,“好了,你我也该回去了。”
青竹应是,转身之际,忽从角落窜出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挡在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