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是解修元求见,孔建安笑道:“恭喜大掌柜。”
恭喜?易知足含笑道:“这解三掌柜莫非是跳槽来元奇的?”
“必然是的。”孔建安笃定的道:“解修元在西关钱庄行也算是薄有声名,十二年间换了三个东家,都是他主动辞柜,从小钱庄到大钱庄,从小伙计到三掌柜,他仅仅只用了十年,才干自不用说,品行亦是上好,就是不太安分。”
十二年跳三次槽就算不安分了?易知足心里暗笑,放在后世,一年跳三次槽的都大有人在,随即对外扬声道:“请他进来。”
转过头来,一眼瞥见孔建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不由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别藏着掖着。”
略微思忖,孔建安才开口道:“四海钱庄的规模不过是中等,在钱庄行的影响有限,而且担心被殃及的也多是中小钱庄,就算元奇收购十家八家,也解决不了银根紧缩的问题。
我倒是觉的山西票号才是最好的突破点,西号其实不受银行公馆的约束,只是身处客位,不愿意拂逆银行公馆罢了,而且西号与官府的关系历来比银行公馆要好,府库藩库的官银一般都是存在西号。
元奇的背后是十三行,而且又得到总督府的默许,西号与官府交好,自然是不愿意与咱们为敌,再则,银根紧缩,市面萧条,也损害西号的利益。
最重要的一点,西号资本雄厚,很多钱庄都要依赖西号,大掌柜若是能说动西号,银行公馆收缩银根之局,可说是不破自解。”
“很多钱庄要依赖山西票号?”易知足有些不解的问道。
“确实如此。”孔建安道:“山西票号的存款利息低,放贷的利息也低,但放贷的对象只局限于官府、官员、、当铺、钱庄,不对商号商贾放贷,很多钱庄都是从票号借贷,再转手放贷出去,而且票号的汇水对钱庄而言,也是不菲的收入。”
“如此说来,这山西票号还真是个好突破口。”易知足轻赞了一声,稍稍沉吟,他才道:“如今中小钱庄人人自危,这是难得的吞并机会,也不容错过,十家八家无碍大局,三十家、四十家总该能影响大局了罢?咱们双管齐下,先吞并中小钱庄,如此也才有本钱与山西票号联手。”
“还是大掌柜思虑的周详。”孔建安笑道。
“你这主意也不错……。”易知足说着,听的院子里有动静,站起身道:“咱们迎迎罢。”
一出门,就见一个身形挺拔,容貌俊朗的年轻人在伙计在带领下缓步而来,易知足低声问道:“多大了?瞧着挺年轻。”
年轻?能有你年轻吗?孔建安腹诽了一句,轻声回道:“二十七。”
见的易知足、孔建安两人迎了出来,解修元连忙快步上前,拱手道:“泰昌解修元见过易大掌柜、孔二掌柜。”
“解掌柜无须客气。”易知足拱手还礼,随即伸手道:“请。”
三人进屋分主宾落座,解修元拱手道:“元奇银行一鸣惊人,易大掌柜更是年少业伟,在下佩服之至。”
“不过是借势而为,实不足道。”易知足谦逊了一句,道:“解掌柜十年间,由一小钱庄的小伙计一跃而成西关六大钱庄之首的泰昌钱庄之三掌柜,堪称行业职员表率。”
行业职员表率?孔建安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话是如何说的?解修元十二年间三换东家,在钱庄行颇有非议,你却说他是行业职员表率,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解修元听的亦是一怔,抬头认真的看了易知足一眼,见他不似讥讽,忍不住自嘲道:“易大掌柜谬赞,在下愧不敢当,不被人在背后骂三姓家奴就该烧高香了,何敢当表率二字。”
“不想当掌柜的伙计,不是好伙计。”易知足含笑道:“票号钱庄伙计晋升不易,十年时间,能上柜就很不容易了,更别说当上掌柜,从这方面来说,解掌柜无愧于表率二字,至于说换东家……。”
他笑了笑,才道:“没有哪个东家喜欢自己的掌柜伙计跳槽,但东家不能给予掌柜伙计施展才干,一展抱负的平台,又或是经营理念不同,这就怨不的掌柜伙计跳槽,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算是说到解修元的心坎里去了,他忙拱手道:“易大掌柜胸襟广阔,着实令人心折。”
客套话也能说到这个份上?孔建安一阵无语,当即直接问道:“不知解掌柜今日登门,有何要事?”
解修元笑了笑,道:“二位眉眼带喜,可是对银行公馆收缩银根有了应对之策?”
眉眼带喜?有吗?易知足看了一眼孔建安,道:“银行公馆为一己之利,收缩银根,实是不得人心之极,破之不难。”
“在下放肆,斗胆一猜。”解修元道:“可是收购钱庄,联手西号?”
这人是个人才!易知足也不否认,点了点头,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解掌柜十年之间能做到泰昌的三掌柜,确非幸至。”略微一顿,他直接说道:“来元奇吧,元奇能够给你更大的舞台。”
“易大掌柜如此青睐,在下焉敢推辞?”解修元说着起身向躬身一揖,道:“解修元见过大掌柜、二掌柜。”
“好!”易知足笑道:“元奇的局面如今还未铺开,你暂且留在总号,协助孔掌柜,还是做三掌柜,身股暂定七厘,元奇的顶身股不设上限,你们尽管努力赚取。”
顶身股不设上限!孔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