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他一味的低头看表,只道他囊中羞涩,含笑道:“客官若是觉的西洋表太贵,小店另外还有广表,同样精美,价格却便宜的多。”
“广表?”易知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惊讶的道:“广州制作的钟表?”
“不错。”掌柜点头道:“广州钟表作坊制作的,丝毫不逊色于西洋表….客官稍待。”
广州这么早就能仿制西洋钟表了?不是在**战争之后?易知足不仅有些将信将疑,别看小小一块怀表,真要生产制造,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复杂精密的齿轮机械零件,还有防锈、玻璃等等涉及的技术可多了去了。
不一会,一个伙计捧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着两款怀表,瞧着跟西洋怀表并无二致,掌柜的拿起一块,熟练的打开后盖,露出表内机芯,介绍道:“这些表虽是在广州制作,但材质上乘,做工精良,十三行当年还曾以广表替代西洋表上贡,丝毫不逊色西洋表。”
说着,掌柜的用钥匙给怀表上了发条,递过来,道:“客官听听这声音……。”
对于怀表,易知足实在是太熟悉了,哪里会去象门外汉一样听什么声音,直接就问道:“这表多少钱一块?”
“五十五元。”
差不多是相同款式的西洋表的四成!还真是够便宜了,易知足点了点头,道:“走的可准?一天时间误差有几秒?”
这是要买的节奏!掌柜连忙含笑道:“客官尽可放心,小店出售的钟表都是知根知底的钟表作坊制作的,发条都是来自西洋,绝对走的准。”
发条是进口的?易知足皱了皱眉头,道:“广表物美价廉,贵店为何不将广表摆出来卖?”
“这——。”掌柜笑了笑,才道:“不瞒客官,广表的利润自然是不及西洋表,再说,广表的数量也有限,别看是广表,在各地同样抢手的紧……。”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易知足点了点头,转身对李旺吩咐道:“我坐轿回府,你回头取钱来买一块广表。”
一旁掌柜含笑道:“客官若诚心要,小店自当派人送到府上。”
服务态度恁好?易知足笑着挑了一块怀表,道:“劳烦送去丛桂坊,易府。”
一听这话,掌柜连忙拱手笑道:“不知是孚泰行易公子,怠慢了,怠慢了,小的马上派人把表给易公子送去。”
出了钟表店,易知足也没心思再逛,正想吩咐李旺去叫顶小轿,打道回府,却没见李旺跟出来,回头一看,见李旺正跟掌柜的说话,他不由一笑,这小子倒是机灵,还知道砍价。
果然,李旺很快就快步出来,笑着道:“掌柜的听说是孚泰行的三少爷,主动九折优惠,五十元。”
“你倒机灵。”易知足说着吩咐道:“去寻顶小轿来。”
钟表店伙计的速度比易知足还快,在大门口探知易家三少爷还没回来,便在门外候着,远远见的易知足下轿,赶紧就迎了上来,躬身道:“小的福兴钟表铺伙计,见过易少爷……。”
这服务态度真是没说的,易知足一笑,吩咐李旺道:“带他去账房,另外再支两百元备用。”
待他回到东跨院略做洗漱,李旺已和账房管事赶了过来,一眼瞥见账房管事手中拿着的账本和笔,易知足不由的暗道不妙,他是真没想到,账房的规矩那么严,以他的身份在自家账房支取银钱还要签字画押,他的毛笔字如何见得人?
接过账本,假意翻了翻,也不见有易家三少的签名,也实在是不好久拖,易知足只得硬着头皮,提笔在账本上留下了自己的艺术签名,这艺术签名他是下功夫练过的,不过用毛笔写出来,可就有些惨不忍睹。
那管事一眼瞥见他的画押,呆了呆,才迟疑着道:“这是三少爷新练的……花押?”
花押?对,可不就是花押?易知足一笑,将笔一丢,道:“不错,这是本少爷新近练的花押,以后都以这花押为准。”
就这鬼画符还好意思叫花押?还有比这更难看的花押吗?那管事憋着笑,赶紧的躬身告退。
看着账房灌管事匆忙离去的背影,易知足抚了抚光溜溜的前额,看来得抓紧时间练字,尤其是这花押,更得好好练习,以后签字画押的机会可不少,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花押还好说,练几天就能像模像样,但毛笔字却不是短短几天就能练出来的,易三少的字虽然很一般,但毕竟读了七八年时间的书,那笔字比他写的好看多了,他怕是得练上一两年才能有那水准,这如何等的起?
不行,得改,改用钢笔书写,就当是崇洋媚外了,至少他的钢笔字还能见人,钢笔!嗯,钢笔这时候发明了没有?抽空得去外国商馆转转,看看他们用的笔,若是没发明出来,这钢笔倒是可以鼓捣一下,广州的工匠怀表都能制作,钢笔难道制作不出来?这玩意在国内的推广现在怕是还不适宜,但在欧洲美洲绝对能够畅销。
正想的兴奋,却听的小厮在身后禀报:“少爷,苏管家有事禀报。”
“请他进来。”
进的院子,苏云轻满面春风的笑道:“三少爷一早出门,这一上午就来了好几拨人登门探望少爷……。”说着,他掏出一叠单子,道:“这是帖子和礼单,还请少爷过目。”
这事在易知足意料之中,探病什么的都是幌子,前来打探消息倒是真的,他冲着李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过礼单,这些个人情往来,他实在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