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的问题让佐助愣了下来,眼中的光芒随即变得黯淡:“你说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
“这样啊。”慕雨微微思索了片刻,她强逼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思考家族和村子的意义,衡量同伴和仇恨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太难为他了?比起让佐助在这种艰难的问题中痛苦,她应该引导他才对吧。
“卡卡西老师,监督大家修炼的任务交给我,可以吗?”慕雨转向卡卡西道。等到确定卡卡西已经离开,慕雨才带着佐助来到密林深处。临走时不忘叮嘱鸣人和小樱先做好基础的修炼。
“那么佐助,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相信鼬他会做出那种弑亲叛族的事情吗?他的理由呢?”慕雨直接切入了主题。
佐助的双拳紧紧握了起来:“说什么为了检验自己的器量,我不相信鼬会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杀死爸爸和妈妈。但是…”
慕雨轻轻点头:“没错,那种理由真的是无理又无聊,不过佐助,你是否想过有这样一种可能,这种理由,根本就是你哥哥编造的一个粗劣的借口而已,根本就是假的呢?”
佐助愣住了,脸色随即变得深沉:“那,你应该知道的吧,鼬这么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这恐怕要从根源解释呢。”稍加思量之后,慕雨开口了,“佐助你是知道的,木叶给了宇智波高度的自治权,但也借此阻止了宇智波一族参与村子的内务。而且,警务部这样的职位看起来似乎很威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执法者总是会遭到各种人的敌视。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佐助茫然地点了点头,不明白慕雨说的这些和鼬灭族的真相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木叶第一名门的宇智波,在警务部这种位置上久了也会慢慢被孤立,而村子又村子又不许宇智波一族干政,这么一来宇智波一族迟早会没落。你父亲身为族长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想要阻止这种事的发生,而他选择的方法,是组织宇智波一族发动武力政变。”
什么!父亲还有族里的大家,要叛反木叶?佐助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慕雨,他知道慕雨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先不提木叶那样逼迫宇智波一族是否过分,如果宇智波一族真的叛反,那无疑将对木叶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如果木叶元气大伤,火之国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而失去了忍界最强忍村的威慑,周围的各国都会变得不安分起来。那么最终,就将是第四次忍界大战。”
慕雨一直观察着佐助的神色,看到他那一脸凝重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便继续说道:
“在这样一幕大戏之中,其实鼬哥和止水大哥所扮演的角色相同,那应该可以被称作双面间谍。当初你父亲执意送鼬哥加入暗部,为的是通过他来刺探木叶高层的动向,而与此同时,有一位木叶高层也将监视宇智波一族动向的任务交给了他。我想在最初的时候,鼬哥将两方面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
“可随着宇智波与村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鼬哥他们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而他们最终都选择了村子。”
说到这里,慕雨的双眼忽然变成了妖娆的紫色,佐助心里一惊,无数的画面被慕雨通过天魔幻境传达到了他的大脑里:
峡谷之上,双目失明的止水笑着对鼬说:请守护好木叶还有宇智波的忠义之名。
……
而后,止水纵身跃入深谷,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在那一瞬间开眼了。
……
慕雨保住了止水的命,却又倒在了鼬的月读之下,失去意识前鼬告诉她,我相信自己选择的路能拯救宇智波,拯救佐助。
……
在那个血月当空的夜晚,慕雨终于赶到宇智波驻地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已然用冷酷绝情将自己重重伪装的鼬,可鼬脸上的泪痕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情。
……
最后,在凄凉的月色之中,鼬孤身一人逃离了木叶,背负着宇智波和木叶所有的罪孽。
“不!”陷入幻术之中的佐助悲呼起来,“不,不要走,哥哥!哥哥!”
“佐助!佐助你没事吧?醒醒!”慕雨有些慌了,她只是觉得让佐助亲眼看到真相更容易让他接受,可没有想到佐助在看到了真相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忙解除了幻境,摇着佐助的肩膀焦急地看着他。
当佐助从幻境中挣脱出来,却是在第一时间狠狠地推开了慕雨。双勾玉写轮眼在佐助强烈地情绪波动下自行开启,愤恨地盯视着慕雨。
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慕雨却并没有生气,她知道在现在的佐助看来,孤立了宇智波的木叶、默许鼬弑亲的三代乃至于没能阻止鼬的自己都是可恨的。这样的仇恨看起来似乎太过疯狂,但慕雨能理解佐助的被逼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真相,那种愤怒,换了慕雨一样也会发疯。
佐助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五年以来对哥哥那刻骨的仇恨,现在居然才知道完全错了。心中聚集至今的仇恨骤然失去了目标,那仇恨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化作烈火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养育自己长大的村子竟然那样折磨哥哥,而明知真相的慕雨五年来却始终保持沉默,还有哥哥,明明说过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哥哥居然会那样欺骗自己,那么残忍地离开自己,让自己恨他,还说是为了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