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订婚,哪怕他不喜欢那个人,哪怕只是暂时的拖延虞夫人,让她对苏小珞放下痛恨,放下丧孙之痛。
而当时刚巧安宁被逼婚,他知晓后,跟安宁约了见面。
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像是重温了一遍大学时光,有些事情到现在他都想不起来了,他们说的最多的是苏惜,她陪他又回忆了一遍苏惜。
然后第二天订婚,没有宾客,只有安家父母,他们订了婚,然后,订婚结束之后,他去了国外。
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之后,他知道不能再耽误安宁了,于是他提出了退婚。
在看到苏小珞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往事疯狂的暴涨,他忘了,他曾那样爱过一个女孩儿。她死时,他说过,终身不再娶。
从他回忆开始,到结束回忆,虞家老二一直没出声,似乎不忍心打破他的回忆,他从那些回忆中挣脱出来,只觉得悲凉一片。
虞家老二看着他睫了睫眼睛,有一滴泪从脸边滚落下来,男人大概是太过伤心,才有落泪,不然堂堂男儿,哪怕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他叹了一声,语重心常的对厉言说道:“其实世堂总是嘴硬心软,他虽然说着不愿意认你,可是他心里其实是对你有感情的,毕竟你们……”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却倏地开口,像是有一把剪刀突然剪碎了方才的悲凉,他不喜欢虞世堂,也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那种古怪的关系。
这估计也是虞世堂所希望的,他生来就是天子骄子,怎么肯承认那种身份呢,而且他跟虞世堂认识这么多年,他太清楚他的性子,骄傲的近乎追求完美,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生命中出现什么肮脏的事情,更何况是那种事。
他一直恨着他,哪怕是他救了他一命,他恐怕也不会原谅他,其实恨着也好,至少说明,他曾经真真切切的讨厌过他。
没有看虞家老二的神色,厉言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情绪的悲恸,他不咸不淡的开口:“你转告他,这份大礼我收下了,不过从今以后,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两不相欠,他是他的虞家小公子,而我还是厉言。”
“你这又是何必呢?”虞家老二难得变了一下神色,似乎还想再劝。
而厉言的脸突然转过来,那一双仿佛凉月一般的眸子似夜星一般的冷:“难道你还真想让我回去吗,虞总,我想虞家并不需要丑闻!”
虞家老二脸色僵了僵,一时没说话。
虞家确实不需要任何丑闻,光是这段子桑白跟虞世堂闹得离婚的事情已经弄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再折腾下去,把老大的光辉历史再闹腾出来,恐怕虞老爷子真的会弄死他们几个了,所以,他也真没有打算揭开那些事情。
而厉言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并没有太过悲伤的感觉,也许是方才的悲伤已经让他痛彻心扉了:“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很多,我恨过的人也很多,不过现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竟然露了一个悲凉的笑。
虞家老二并没有看错,那笑确实悲凉,放在厉言这样一个三十出头,事业有成的男人身上,有些不太合适,但他确实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男人的眼眸布满了灰,如同乌云遮住了星光,只剩下冰雪般的沉,他平平静静的开口,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给我的一个终结,我会离开a市,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虞家老二走了之后,厉言阖上眼眸,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解心底的那股子锐痛,他睁开眼睛,却看到虞世堂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长身如玉,带着一种干净的冷,却有一种极致的禁.欲之美,可是他的眉眼却温和如同朝阳,唇边笑意点点,正握着电话跟对方说什么。
他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他没有再停留,踩了刹车豪不犹豫的离开了原地,再后来,安宁提出要见他,他只让人给她带了一句话,我永远不想见她,永远都不见。
安宁如何反应,他是不知道了,不过据说很不好,很久以后,他听说安宁在监狱里断了一条腿,而安家自从她入狱之后,刚开始还想法设法替她减刑,后来虞家施压之后,安家生意上出了点儿问题,安家自命难保,就再也没有管过她了。
可想而知,安宁在监狱中的日子有多么难过,一个女人没有了自己的腿,又在那种地方渡过余生,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自己想象了。
据说,她疯了,当然,这些只是听说,真实的情况厉言并不知道。
苏小珞到了医院之后,并没有看到虞世堂,问过医生才知道他今天请假出去了,苏小珞给他打电话,第一遍,没通。
第二遍,依旧没通。
她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这个混蛋,医生可是再三叮嘱,让他安心在医院里休养,这会儿却突然不见了,苏小珞真恨不得抽这家伙一顿。
想着那天晚上,下着大暴雨他跑到她家楼下,如果不是她半夜醒来看着他在楼下,他难不成打算守到第二天,对于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苏小珞都想着替医生收拾这家伙一顿,连续打了几次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