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拿过来!你怎么能一个人吃独食!太不仗义了!”
史东仗义地把碗抢回来,仗义地放在五人中间,仗义地替大家瞪着邓柒,挑了只个头饱满的白蚂蚁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又抓了一大把。他的手大,这一抓足足捞走小半碗。
邓,你可真仗义。”
“客气!”史东大言不惭。
其余几人也纷纷尝试,的确是香脆鲜辣,十分美味,饥肠辘辘的他们很快就把一碗爆炒白蚂蚁给分吃了。
依鲁见他们爱吃也很高兴,又拿了许多来,从蚂蚁、蚂蚱、蜂蛹到蝎子、竹虫,个大的还有烤串。
“吃吧,你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走的时候再带一些路上吃吧。我们晒了好多,寨子里人少,根本就吃不完。我还泡了好几坛酒,就可惜时间还没到。”依鲁热情道。
这里有吃有喝,不但安全还风景宜人,难怪连长说寨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想离开,环境不知道要比避难营好上多少倍,就连军营里吃得也没这里舒坦。
史东边吃边向依鲁打听消息:“这寨子离植物园不远了吧。”
依鲁一听植物园,脸色微变:“你们真打算去植物园啊?”
史东缓下动作:“怎么了?你知道你那里的情况?”
依鲁叹了口气:“刚出事时我就遇到过几个从植物园里逃出来的游客,说那里情况很糟糕,寨子里原来也收了一个男人住了几天,一直念叨说他老婆孩子还困在植物园里没出来,说是要去找他们。我们也不好拦着对吧,前几天他一个人拿了把刀就走了,也没见他回来,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我是劝你们别去,你们去其他地方救人吧,说不定也能找到命硬还活着的。”
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救人,植物园还非去不可。
“你对植物园知道多少,说出来我们听听。”
依鲁犹豫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就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放低:“我到是有件事,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你们随便听听,不信就当听故事了。”
众人倾身向前。
“那人是自己逃来的,浑身湿漉漉脸白得跟鬼一样,我看他可怜就收下来,给了他点吃的,分了他间屋住。不过他神经兮兮好像被吓疯了,一直念叨说什么融化了都没了,但是当时很多人都吓得又哭又笑说胡话我也没多在意。第二天我再去看他,结果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起先我以为他自己走了,可想想又觉不对劲,他都那副样子还敢一个人往林子里跑?后来我再看他睡过的床铺,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依鲁毕竟是当导游的,很能说,说起事来绘声绘色,还带设悬念吊胃口的。
邓柒张着嘴,嚼了一半的蚂蚱差点掉下来:“看到什么了?”
“他的床单是湿的,黄黄的一大片就跟尿湿了一样,还是个人形。”
蚂蚱还是掉在了桌上:“他化成黄水了?”
“我也不知道。”依鲁恢复了正常音量,“也许那只是他身上脏兮兮的雨水,也许他真的是自己跑回林子了。我把屋子清了,烧了点艾叶,后来也没见什么古怪。”
灾难片突然就变灵异片了,众人怔怔的,还沉浸在依鲁描述的事件中。
“哈,还真是件怪事啊!”史东豪迈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是啊,哈哈,说不定那人就是吓疯乱跑了。”邓柒应道。
众人像是从束缚挣脱出来一样,继续有说有笑地聊天。
史东又若无其事的抓了把炸蚂蚱,向屋外走去,眉宇间的一丝忧虑被裴千行看在眼里。
裴千行吃了个八分饱,漫不经心地走出竹楼,看见史东高大的身躯依靠在一棵棕榈树下,吃着手里的烤虫,视线凝固在围绕着村寨的密林。
当裴千行靠近时,史东不用回头就察觉了。
他总是能轻松地发现裴千行的存在,不需要用眼睛,纯粹就是一种感觉,用他的话说:红眼靠近我十步之内就能闻到他的味道。
裴千行对此的评价是;这条狗货真价实。
“这个方向继续走,就是植物园了。”史东往前方一指。
那里原本也有一条路,只是现在也被藤蔓封死了,想走的话必须再开路。
“你再看我们来的路,又封上了,这树就跟成精了一样。”
裴千行再看来路,果然已经稀稀拉拉长出脆嫩的树藤,再过一两天恐怕就恢复原样了。
植物的生长实在太快,的确就跟妖精似的。
裴千行从他手心里了一只炸蚂蚱,些微的辣意刺激着他的味蕾:“你出任务时没吃过虫?我不信。”
“吃过,就出事那回在森林里逃命时天天吃,就靠吃虫活下来的,而且能抓到虫还是幸运的了。后来在夜行者训练时也吃过,不过正经干活时还真没到那种地步。那时候我可都是生吃的,哪有这么好吃,虫子嚼在嘴里还会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毒,就想着毒死了一了百了,没毒死捡回条命。”回忆过往,史东只有苦涩的笑意,“那滋味,嘿,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就知道。”裴千行淡然,“那依鲁端出来时,你还装模作样。”
“逗他们玩儿呗。”史东笑得眼角多了一丝细纹,坎坷的岁月留下淡淡的痕迹,“这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再不自己找点乐子,不得憋死?”
“依鲁说的事,你怎么看?”
“要换做以前呢,我肯定当他疑神疑鬼,但现在呢……”史东拍干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