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想到事情的原因竟是这样,还真是巧了,这边皋门一松懈,那边韩军便摸上门了,若不是知道公子乙乃是王室的老人,周扁几乎要怀疑是内奸了。不过此事还有个疑点,那就是司马图为什么突然要猛饮酒。
不过这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明知敌军就在城外,却为何还要如此,并且还是大王开过会的当晚。所以,司马图必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显然,接下来的讨论重点就是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而听见大王问话,包括太师在内,几位重臣都闭口不言了。
几人互相望望,终于还是太师开口了。
“大王以为该如何处罚?”
哼,又把皮球踢了回来。“太师,昨晚我洛阳损失如何?”
没想大王突然转变了话题,太师一愣,但还是很快答道,“大王,具体数字尚且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原先守卫皋门的一部两千人死一千,溃逃一千,后赶到的屠强一部一千五百人死八百余,刘云一部两千人死一千,最惨的则是李定的两千新兵,正面抵挡韩军,只剩八十人,此外,屠猛一部,王于飞一部以及后来赶到的御林军,一共死一千人。故而,死亡总数不下于六千,另外重伤者至少两千。”
“八千人啊,洛阳能有几个八千人?叫司马图抵命尤嫌不够。”周扁恨恨的说道。
“大王可是要杀司马图?”太师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不杀此人,不足以泄愤。”周扁回答的简单利率。
“可是大王,韩军还在城外,阵前杀将,不吉利。”太师低头说的更加小心翼翼。
“真是笑话,如此怠慢,杀了还不吉利。”周扁冷哼一声,不过却也是没有想到太师会为之求情。
“大王,司马图乃是宗室之后,累世公卿,贵族之家,礼曰,刑不上大夫,所谓大夫,便是如司马图者。若王室杀之,会令城中豪门心冷。”太师依旧小声气。
“那城中数万将士就不心冷了么?”的确,这是个贵族占主要地位的时代,哪怕是晚点时商鞅重刑了一名秦室公子,也被人骂了许久,甚至最后五马分尸,虽然自己是天子,但也是要考虑一下时代因素的,所以周扁心中有些推让了,但嘴上仍旧不肯松。
不想太师却依旧不肯放弃,更是爬行几步后小声说道,“大王,司马图乃是太后亲近之人,臣唯恐杀之寒了太后的心。吾王若执意杀之,实为不孝,于祖宗面前也不好看。”
又是太后,周扁火气又上来了,不过看看太师一脸期待的目光,想想那毕竟是母后,周扁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既然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免,棍杖一百,免去其职,如何?”
“司马图一族六世司马,匆忙免去司马一职只怕于宗庙之前不好交代,不若去其兵权,散职养之。”太师依旧小心翼翼的说。
“也罢,既然是司马,那就专司养马一事吧,日后,我王室的马匹就由其来养好了。既然太师都说了刑不上大夫,那棍杖就让他自己实行吧,行与不行,如何实行,全在他本人,本王不会派人追究。”周扁不由愤愤,但仔细一想,终究还是自己心太软了,不肯咬牙杀人,唉,毕竟杀人还是一件蛮恐怖的事,就这样吧。
的确对于一名贵族,犯的又不是谋逆大罪,实在是难以处罚,只是,但愿不会引起军中不服吧。
于是,太师也不再争辩了,一把跪倒在地,“老夫替司马图谢过大王了。”
“那就由太师去说与司马图吧,本王不想再见他了。”其实一开始周扁对司马图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周扁摆了摆手,太师慌忙退了下去。
尔后安静了一会,也不知剩下几名大臣都在想着什么,于是周扁又转头向宁越问道,“宁卿,昨夜洛阳城内如何?”
“臣下正要向大王汇报,昨夜城西有几处小骚乱,臣下便先行平息去了,故而未能来见大王。不过都是小骚乱,其中有两处是大户家中以为洛阳城破,想要择路逃命,有三处是城外郊民趁乱冲击大户,想要抢些粮食,倒有一处乃是城中韩人作乱,想要为韩军造势,不过很快就被臣之邑卒抓了,目前正在审讯之中,看来多半便是剩下那几个韩国探子。”
“倒是不错。”周扁点了点头。
“再说昨夜韩军,一上午民夫清理出了近五千尸体,另有投降者两百,除此之外可能尚还有零散韩兵落在洛阳城中,要否大举搜城?”白圭也发话了。
“为免引起恐慌,大举搜城倒是不必了,此事就交由宁越的人暗中搜查,并传讯全城,让所有人注意可疑人员,一经发现韩兵下落,落实者赏钱一百,若能抓得韩兵,一经确认,韩兵生死不论,赏钱五百。如此,本王以为足够了。”
白圭却是一愣,“五百钱会不会有点多?”
“我说的则是平民,不是士卒抓住的。要知道平民抓得韩兵,可是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五百钱不多,不过只能先欠着,待王室日后有钱了再发。”
一想到一场战打下来,铜钱就要想洒水一样扔出去,周扁就又是一阵头疼。
白圭又发问了,“那四千多韩兵尸体如何处理?”
“传话送出城去,让韩军自己收走。”
很快,殿中几人又将这一系列事情敲定了下来,而此时王宫正门处,太师刚刚走了出来。
一望见太师,司马图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