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少师也上前说话了,“子长啊,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向来服侍君王架前,大王将王宫守卫都交与你,那是对你的信任,要知这王宫守卫可远远大于守城之责。你只需护得王架安稳,其功劳便远远大于王孙健、刘云等人。”
见少师一下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帮着说话,周扁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子长扶了起来,“守卫王宫的确乃是重中之重,每日里都有劳子长将军了。”
“为大王效劳,乃是臣下之责。”子长慌忙又是躬身。
周扁与少师二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将头转向了城外,南北两边依稀可见韩兵如蚂蚁一般拼命的往城墙挤,似乎还能看到披甲持锐的士兵就如草芥一样,纷纷从城上从云梯上掉下来,两军分明已是战至**,都杀出了狠气,谁也不曾想过退却。
“大王,不如还是进殿内等候吧,这外面日头大。”终究还是少师开口劝道。
“可是本王的将士们都还在烈日之下奋战,本王又如何晒不得?”周扁昂首说道。
“大王身子贵重,怎能与将士们相比?”少师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是为我王室而战,本王却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便陪将士们一同晒晒太阳又如何?”
少师愣了愣,想了想后又说道,“可是大王方只有十岁,大王人在这里便足够了,又为何非要计较殿内殿外?可别晒坏了身子,那就是臣等的大罪了。”
说着一旁的子长也跟着劝了起来,“是啊,大王,若是晒着了,便是这将士们用命守住了洛阳城,只怕也是心中有愧。”
转头看看二人,再望望天,确实好热啊,想了想,周扁一点头,“既如此,那本王就进去了。”
说着便抬脚迈步走入了大殿,少师等人顿时松了口气,这六月天子,正是热的时候,站在太阳下尚且受不了,为何韩军偏偏此时来攻?不过大王也真是的,不顾自己身子,非要做臣下的一次又一次来劝,这做臣子的容易吗?
想着少师等人也跟着进了殿内。
现场的战况却依然不停的传来,韩军攻势一直凶猛,双方僵持在城墙外侧的女墙附近,不管是北边的上东门还是南边的平门,都是如此,韩军既冲不进女墙内侧几步,王室也无法完全阻止韩兵爬上女墙,女墙附近,长矛成了最主要的作战工具。
幸好王室的长矛在长度上能压制韩兵的长剑,在锋利程度上也不惧韩兵的铜盾,所以这样比较起来,还是王室这边占了上风,毕竟韩兵无法手持长矛攀爬云梯,那样的话刚上城也施展不开,而王室只需将长矛对准韩兵上城的方向即可。
由此看来,在冷兵器时代,守城的一方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往往能以少胜多,周扁将手中兵力全部撤回洛阳城,就是打得这个主意,要将韩兵消耗在城墙之下,逼得韩侯不得不退兵,现在看来,这个大方向的决策,应该是正确的。
转眼间已快到正午,便是坐在殿中晒不到太阳,也是酷热难耐,擦了把汗周扁不由望向殿外,强烈的阳光让人几乎都睁不开眼,怎么到了此时,韩军还不撤退?难道就不顾士卒们的身体承受能力么?这么热的天,出汗就能让人虚脱的。
要知王室这边,除了拼在女墙附近第一线的士兵外,其余的都还是有暇偷口水喝的,身为大王,周扁一向以仁义当先,自然不会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还不顾士卒需求。
其实周扁不知的是,两里地外的韩军大将军韩虎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天热得连老将军自己都快受不了,烈日扬扬,前线的士兵只怕也已无力杀敌,然而此时已经压上去了八万兵力了,韩虎又不舍立即退兵,要知下次再冒着飞石冲到城下,又要付出上千士兵的生命。
于是,是继续还是撤退,这个选择题摆在了韩虎的面前,几乎都是韩虎有生一来最难做的一道难题了。
还记得昔日几十万大军,强攻郑国,在嵩山古道里,尸体都堆成了山,血水染红的土地直到今天依旧一片暗红之色。那时全军上下无人言退,喊杀声从早上响彻到天黑,而如今,谁曾想一个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洛阳城,竟然也会让人左右为难,竟然让身为大将军的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攻打下去了。
这是为何?难道是自己老了么?韩虎摇摇头自己也表示不知道。
半响后,却突然听见身后军中一阵小骚动,有人在慌乱的不知说着些什么。前军尚还在浴血奋战,后军却不肯安静,韩虎顿时大怒,转头就要喝斥,却猛然发现骚动处是有一名士兵晕倒在地。
有士兵热晕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韩虎眉头一皱,就要发话询问,却没想几十步外又有喧哗声响了起来,转头一看又是一名士兵晕倒了。
这天热的,后方的士兵都热倒了,那前方正拼命攻城的士兵又待如何?
韩虎摇摇头就要发话,一旁的公子劲却下了战车一把跪倒在地,满脸肃色,拱拳说道,“大将军,已近正午,天热不堪一战,今日攻城已然无望,不若就此退兵罢!”
公子劲话音刚落,苏锐也滚下战车来,跪倒在公子劲旁略略靠后一点,一样抱拳喊道,“大将军,今日真的不堪再战,若再打下去,我军将士伤亡将更惨重啊,请大将军考虑!”
其实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