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白圭匆匆赶来,大胜之后周扁满心的欢心顿时凉了下来,虽然自己高位,虽然自己心里年龄不小,但是此时见到王室重臣自洛阳赶来,还是一阵心虚。自己不告而别,还不知太后是否还会跪在太庙里为自己祈祷,还不知太师忙累成什么样了,群臣有没有口中叨叨。
不料白圭却不是来责问的,见了面行过礼后,首先便问道,“大王,昨日我军大胜,王室中都已知道了,太师等人商议过后,定下由臣下前来巩邑,就问大王一句,昨日两军交战之前,我王师责问对方了么?”
“叫阵么?叫过了的。”周扁信口回道。
白圭却是摇摇头,“大王还不知何意么,我等就怕大王不问韩军来意就这么打起来了,反而给了韩侯借口,要知以往我王畿之地里,也时而有诸侯大军路过的,我王室却从未以兵事对之。”
“那就是人家大摇大摆的从我家门口走,我们还不能阻拦么?”听到白圭这么说,周扁也是不由有点气了。
“大王息怒,我们王室这不还是没有多少力量么?若是真的突然攻打过路的诸侯之兵,只怕天下也不会站在我王室这边,昔日平王东迁之后,郑国对我王室不敬,恒王出兵讨之,反而身中一箭,自此我王室几乎从不与诸侯交手。所以包括太后太师在内,都担心我王师无名而攻之。”
按照白圭所说,也确实如此,但眼睁睁看着别人家军队在王畿之地嚣张,却还不能讨伐之,王室确实憋屈。周扁当然知道,这都是王室太衰微了,于是周扁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方才只是想要从你们这里确认一下而已。当然责问了,我是让王于飞率巩邑兵先去问的,责问韩军为何冒犯王畿之地,而对方答的正是早就流传的要替先周公子嗣复国。并且还没答完,韩军中就有人冲过来了,是韩军先动手无疑,料他们也不敢抵赖的。”
感觉到大王话语中的凄凉,白圭慌忙跪了下来,“让我王不能行大义于天下,竟要大王费心亲征,大胜之后却又扫我王兴致,实乃臣等之过,请我王责罚!”
“无妨,白爱卿言过了,我王室能有今日,如爱卿等出力不小,本王褒奖还来不及,又如何会责罚呢?”说着周扁伸手将之扶了起来,略有些心虚的问道,“白爱卿,前几日自我走后,太后太师等人可还好?”
“请大王放心,洛阳城内一切均按照大王计划进行,除开全城粮商涨价之外,其余均顺利开展。加上城内贵族献出的家奴,以及新招三千之兵,共七千人已经在城外开始了训练,司空所辖的城墙城门修补也在顺序进行,又招了几千洛阳郊外人,目前每天能补两里城墙。而且洛阳城市井之间次序良好,也无歹人作乱。还请我王放心。”白圭有条有理的答道。
不过周扁关心的重点显然不在这,或者说有更重要的值得去关心,于是周扁吞吞吐吐的问道,“你知道的,观兵那天,本王偷偷溜走。不知太后,太师等人如何?”
“哦,大王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太师坐镇洛阳么,这几日太师勤恳有加,这才致使洛阳城内一切顺利。而太后得知大王随军走后,则搬入了太庙,说大王何时不回来,太后便在祖宗先考面前长跪不起。”白圭缓缓答道。
“啊?母后又是如此啊?这都已经几天了,母后可还好?要不本王这就回洛阳?”周扁听了顿时大急。
“已经无事了,大王,昨夜巩邑大胜传入宫中后,太师便去太庙里请回了太后。听太师说,当日得知大王离开后,以及昨夜听闻大王大败韩军之后,太后说了同样一句话,大王可想知道么?”白圭微微笑道。
自己母亲说的,当然想知道了,周扁顿时急道,“快些说,勿要欺瞒本王。”
忙道声不敢后,白圭方才拱手说道,“太后说的是,儿大不由娘啊!”
也许的确是自己的弱龄而强势,带给了太后陌生的感觉,或许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让敏感的母后甚至想到这不会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处境,不由自己不超常发挥啊。落后就要挨打,若不是自己奋发图强,王室能在重回洛阳王城么,王室能接受四国使者拜见么,王室能阻挡冒犯王畿之地的诸侯大军么?答案显然是不能,所以拥有后世智慧的周扁,自然不会为了讨母后欢心,而放弃自己的强势,去做母后身边的乖宝宝。
眨眼间便想了这许多,于是周扁转头嘿嘿一笑,“既如此,那本王就不着急回洛阳,就率大军在巩邑休整一番。另外,巩邑口粮虽多,但肉食却甚少,能否麻烦白爱卿替本王跑一趟,从洛阳赶些猪羊过来?”
见大王笑的神秘,白圭自然是不知道大王心中想了些什么,但随即白圭还是双手一拱,“是,大王,臣下愿为我王效劳!”
对于白圭等人,哪会去管大王需不需要做孩童模样,他们也不需要去管大王究竟多大年龄,并且对他们来说,大王越强势越好,因为越是强势的君王,方才越值得有志之士追随。
似乎很是满意白圭的态度,周扁接着道,“白爱卿实为本王左右臂啊,没有白爱卿,本王哪能放开手去做这许多事。还有,这次军中获军功者甚多,需要造册登基,我王室不会无信,该赏赐给将士的,一个钱都少不了。还有阵亡了一千多人,也需要列个抚恤办法来,这边庞兴已有初稿,还需白爱卿带回宫中与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