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后扶住刘氏伸来的手,婆媳二人边说边笑,向深宫中悠悠走去。
而周扁则是稍稍休息下后,便走向了前殿,又开始了忙碌的政事处理。这不是个朝会,所以也只有少师、监甲、田大夫和宁大夫等几人到场,各自汇报各自的,周扁只需点头表示知道了或者提出自己的意见。在没有纸的时代,除了大事或者像白圭那样在异地的,基本还是靠嘴来汇报,没有奏折一说。
少师说的无非是练兵的事,伙食保证的情况下,用老兵来带队练习还是成效不小的,现在已经能基本成队列了。监甲说的则是出入账的事情,还好王室各项产业都在发力,支出王室各项开支以及练兵的钱之后,还略有富余,虽然比周扁当初设想的大力发展商业相去还有些距离,但也还不错了,料来是这乱世诸侯纷立,导致商业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四通八达吧,不过若是稳中求发展,慢慢打通各国通商渠道,却也还是值得期待的。
至于田邑却是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原来憋足了半个月,昨日精盐上市带来的全城轰动,还是令田家喜出望外,一天时间竟将存货全卖完了,其实这些周扁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还是笑着将之听完,脸上也是喜不胜喜,毕竟王室也从中获利,并且还是大头。君臣二人分享完了喜悦之后,田邑难免又提出了要求,希望能加大产业,周扁自然笑着答应,让其直接找成周的白大夫便是。
这些其实都是琐事罢了,但要想发展,却是要耐得住寂寞,楚怀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焉知他不是这三年都沉浸于这些许小事之中,所以周扁也给自己定了个三年计划,三年之后自己也就十二岁了,虽不敢说是一鸣惊人,但也要叫诸侯列国从此不敢小瞧周王室。
事情已经汇报完,少师等三人便告辞而去了,只余宁越仍在,送走旁人后,宁越便拱手开口道,“大王,宁某正是有要事汇报,主要是不便让田氏听到,还请我王谅解。”
知道就是这么回事,于是周扁笑道,“宁爱卿但说无妨。”
“大王,臣之邑卒已成立月余,这半月来已开展例行的巡街,按照大王当初设想,臣下将之分为两队,一队人身着大王所说的制服,在南边的繁华街市上巡视,专门查看有无欺行霸市等行为,另一队则身着常服,专门在洛阳九门以及东城贵族集聚区内逛游,以监视城中贵族是否有所动作。若无大事,每日日落前,这两队人马均要向臣下汇报洛阳动静。”
这些是早有耳闻的,于是周扁点了点头,示意其接着说下去。
“这半月来,城中一切如常,本以为可以发现邓家的余孽的,却依旧没有丝毫线索,想来应该是臣下的人手太少了吧。这个以后再说,臣下今次单独要向大王汇报的是,昨日手下来报,突然有几只队伍入了城,少的只有二三十人,多的竟有两百多,看其模样都是些壮实汉子,不是商人也不是伙计,所以被臣的手下注意到。而他们入城后,便径直奔到了城东的几户贵族家中,然后直到现在也再没出来。突然有上千人入城,臣下也起了疑心,便告知了少师,让其注意,幸而至今无事。但为何偏偏是昨日,臣下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昨日晚间,听闻大王出宫探访民情,这才恍然。”
说着说着宁越降低了声音,而周扁却是依旧淡然,果然不出所料,这干贵族大户,还是有些不安分的,看来是要引起注意了,洛阳可是自己的大本营根据地,容不得半点闪失。于是周扁欠身道,“那你可记下是哪几家么?”
“这个自然,其中人数多的有洛阳黄家,公子胜,公子前,公孙逑府上,以及河南王家。其中以公子胜家的人最多,两批,足足有三百余人。”
能被称为公子公孙的,基本都是先前封在洛阳的周公后裔,看来还是有些不服气啊。只是这宁越办事也真是上心,降臣身份能做到如此的,若非大奸之辈,也算是难得了。
“本王知道了,以后加强监视,辛苦爱卿了。”
不料宁越却是突然拖着坐垫,往周扁挪近了身子,掩口道,“臣下听闻大王心中有为难之处,可否将于臣下一听,或许臣下可为君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