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每次都拉着小雀儿或狗娃在身边,不让司药师有真正开口讲什么蓬莱医典的机会,因为他不想新年还在这里过。
已经待了半月,海寇似乎对他防范渐疏,而且别人都看他是九岁的小孩,是个读过书的孱弱小郎君,掀不起什么风浪。
谢安每日都在谋算着离开的方法,最好将小木给拐走。
因为他觉得这少年实在不一般,比如说他会用小刀削木片,一个夜晚过后就能整出条小木船来,在这个时代,拥有这些技术的匠人实在不多,而且师门肯定不简单。
谢安顶着太阳走到小木身边,小木模糊地见到了他的身影,以为谢安是找他下棋的,冷漠道:“今天不下棋。”
谢安装得语气比他更是淡漠,“我可以把你的眼睛治好。”
小木并没有被他吓到,但还是有些许动摇,“司药师都不能治好,你能?你比他厉害?”
“我不厉害,但我师公厉害。”谢安伸手摸着他的眼睛,仔细观察他的翳,一般的翳最开始都长在内眼角处,随着时间缓慢往眼珠生长,最后会盖住整个瞳孔,不能视物。
小木的情况正是在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谢安盖上他的双眼,“你不能再看日头了,强光也对眼翳生长有影响,白天最好不要出门。”
“若真的要出门,就要戴上风帽或伞遮阳,可惜现在没有墨镜,不然戴上更方便。”
墨镜是什么事物小木自然没听过,但他对新奇的事物忍不住好奇心,“墨镜是何物?”
“有支架挂在耳朵上,然后挡在眼前的黑色镜片,圆形的。”谢安费劲地解释着,当然这个年代连眼镜都没有,“若是我画出来你就知道了,可惜你眼睛不能看。”
小木沉默一阵,终于松口道:“你师公是何人?”
谢安微微一笑,“葛洪仙翁,自号抱朴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小木声音有些许起伏,“道家仙翁,丹书、医术名扬九州,师父与我多次提过,他是你师公?那么你师父是?”
谢安缓缓道:“家师鲍姑,擅长针灸术,如今伴师公隐居罗浮山炼丹著写《抱朴子》,我学针灸术五年,若你信我,我可用针灸让你暂时得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