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岳十分委屈地看向谢安,谢安思忖片刻道:“我得定个规矩。”
“进了太学院门,就是太学生,身为太学生每日进行清扫是义务,不做反而要减学分。”
规矩?学分?司马岳和桓温听得云里雾里,桓温忙问,“你定规矩?虽然你祖父是校长,可你不是。”
“如今太学院是谁管?”
桓温眨了眨眼。似乎在想着。
司马岳轻轻道:“是司徒大人。”
“对,司徒大人说了,这里既无学生,那么我来了之后就归我管。虽无官职,却有太学院管制权利,上到屋檐砖瓦,下到花花草草,还有学生。都得听我的。”
桓温无语:“……所以你就使唤亲王?”
“阿岳听老师吩咐!”司马岳从善如流,提起水桶就要去打扫走廊。
桓温咋舌,“那我可不要来这里读书。”
书房窗外是密密竹林巷道,谢安伸手出窗折了一根竹枝,权且当作教鞭。
“你得做老师。”谢安甩了甩教鞭,“桓老师,你要教他们体育课。”
“体育?”
“即是身体教育的简称,在太学不但要读书学习,还得练武,强身健体。”
桓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司马岳道:“教他一人,不觉得浪费我这等人才?”
“请问你中正几品?墨魂几品?玄武几品?”谢安故作冷笑道,“什么品都没有,那么乖乖当老师吧。”
桓温气得紫眸冒火,“我还没及冠呢,当然什么都没有!”
“对啊,可我尚哥和别的一些世家子弟,都是十六岁及冠,你啊,就是仗着桓伯父宠你。”
“你呢。看你这样子,恨不得明年就及冠。”
“我倒想,可尚哥不让,尚哥也疼我。我也乐得在乖乖读书,不问世事,安心当我的谢家三郎,而不是谢家那个小魔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看就要动起手脚来。
“那是。”桓温也折下一根竹枝,朝谢安的脸颊轻轻一划。“这般容色的小郎君就得当小娘子养着。”
“呸。”谢安重重甩了他一脸竹鞭。
桓温甩开扫帚,要伸手捏他的脸,“打人不打脸啊!”
“你也要脸啊!”谢安嗤笑,旋身退了几步,做出挥剑的架势,“过几招再说!”
桓温卷起衣袖,开怀道:“看来你许久没被我教导过,忘了这被打的滋味了吧?”
一言不合即开打,两人虽在说话却丝毫没耽误打架的功夫,一路从书房挥着竹枝打到了走廊,还一人一脚踢翻了司马岳好不容易提来的水桶。
两人许久没有喂招,加上谢安剑术有所进展,闪躲功力大大提升,桓温竟一时也无法打败他,谢安连打带跑,桓温紧追不舍,要不是杜宇即时出手制止,他的兰花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可还是有几盆兰花被两人给踢翻。
杜宇颇为心疼,却只得苦笑道:“少年郎打架倒是赏心悦目,我许久未见了。”
谢安自知理亏,第二日趁阿丁还没离开建康,又从她那儿弄来几盆新的兰草作赔,不过同时也知道,阿丁即将离开建康,继续待在江北。
只是这一回,沈劲不能跟她走了。
沈劲要留着建康,跟随谢安学习,这是王导的命令。
要成为将才,习武是次要,这读书才是重中之重,就算如此清谈玄风盛行,但士人不可能不读四书五经,而沈劲识字水平还留在家破人亡的那个年岁。
谢安安慰他,“多学点诗书,你阿丁姐可不会看上莽夫。
沈劲别扭得要命,只觉得谢安近来欺负他越来越过分,时不时拿阿丁来调侃他,还怂恿他去表明心迹。
谢安入太学后,沈劲开始接手家族生意,也应谢安要求隔三差五到太学学习和帮忙清理打扫。
沈劲身上的毒已清除,再见到如意时,他目无斜视,倒是在一旁战战兢兢给花儿浇水的如意惊得掉了水瓢。
宗王府上下仆奴都入了狱,司马羕因司马宗叛乱之事被罢免官职,降封为弋阳县王,自然也不能收留如意。杜宇因与琅琊王氏有约,如意被杜宇带到了太学院,做些浇花扫地的杂活。
如意在杜宇面前他温驯如鼠,这也是杜宇心软的缘由,两人的往事谢安不知,只是听合欢说过,如意只待杜宇真心。因为杜宇救过他的命。
因整理书房,谢安就住在太学,沈劲也会陪伴左右,保护他的安危。特别是要防着如意,谢安听后倒是毫不在意道:“他能拿我如何?我用一块砚台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劲问道:“让他留在太学,不觉得碍眼么?”
谢安慢条斯理整理写着书籍目录,整理好一卷就在书里换上新的防蛀芸香草,许久才答道:“以后会遇到更多碍眼的人。可那些人不是说赶走就能消失的,所以将它放在眼前当历练,你若因用刑之事想要出气,待我引开杜花匠,你将他拖到角落里打一顿了事。”
沈劲想了想道:“打手无缚鸡之力的阉人,脏了我的手。”
“乖。”谢安笑道,“反正时日方长,以后我时不时从二哥丹房里拿些失败品让他吃,不过要让我同杜花匠混熟才好下手。”
太学院有“望帝春心托杜鹃”的杜宇坐镇,谢安从起初担忧到现在的套近乎。因为王导既然与杜宇有些交情,那么就证明此人安分。
寻了一日阳光温和的午后,谢安邀杜宇饮茶手谈。
“先生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