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奇没有说话,其实,他已怒得说不出话来,他把七灵迎风挥出,一道耀眼的寒光直取韩德让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整个崆峒派的武功,都起源于敦煌的舞蹈有感而发。长虹剑法,是崆峒派创始人飞虹子所创,剑法以舞为技,轻柔应对,剑声为曲,只守攻相间,若想取胜,非借助对方声势以攻之。
这招虽然狠毒,但是韩佩奇所挽的剑花,和飞舞的身姿,就如同轻歌漫舞一样,特别是那七灵宝剑的破风之声,竟似音乐飘然奏起,甚是好看,如果,这剑法不是用来杀人,那一定是很吸引众人眼球的一种表演。
可是,这不是表演,这是决斗,是你死我亡的决斗,韩德让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橡树的树干。他道:“你是崆峒派的?看来你也是晋府十兄弟之一了。”
韩佩奇出手之快,连风都追不上,所以剑到之处,有破风的声音,可是,韩佩奇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韩德让的脚步一溜,然后轻而易举地躲开自己的这一剑。
不仅躲开自己的这一剑,而且,只这一招就一猜出自己的身份,这使韩佩奇十分惊讶,也可以说是惊呆,可是,他依然嘴硬,他道:“你既然已经猜出那樵夫是药王门的,我跟他是一伙儿的,当然就能猜出我是晋府十兄弟之一了,有什么稀奇?”
韩佩奇话没说完,他已在空中翻转了两周,如天外飞仙,他本来长相清俊,此时更加超凡脱俗,此时他已欺近到韩德让的近前,人未落地,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韩德让在知道他是崆峒派的人后,就不打算再伤及他的性命,他就如同观赏着一场精彩地表演似的,赞道:“飞虹剑法不错,我还想再看看。”说罢,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生死决斗的时候,还在观赏我们崆峒派的剑法吗?还是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一回事?韩佩奇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
韩德让赞道:“飞虹剑法,名不虚传!”
韩佩奇从下至上,直刺过去,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树都飘飘落下。这景象凄绝!亦艳绝!飞虹剑法,果然如同舞蹈一样慑人心脾。
此时韩德让已经滑到了树顶,在一棵小小的橡树枝叉中稳稳站立,他身高丈二,却如同一张纸片轻得没有份量。
郑元规眼睛都看呆了,如果韩德让跃到的是自己的棵橡树上,那么他一定会搂草打兔子似的把自己顺手毁灭掉,韩德让没有了盘龙棍,依旧是叱咤风云的韩德让。
韩佩奇的剑光此时已逼近韩德让的脚下,韩德让退无可退让夫可让,他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橡树树叶纷纷飘落。
韩佩奇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着韩德让当头洒了下来。他的长啸并不尖利,而是如同音乐,飘飘渺渺。
就连不懂剑法的李煜,在马车下面,听到这长啸,都觉得是一种极其压韵的曲调,如果此时有琴,他恨不得谱写一首美妙的歌词来配合这音乐。
可是,李煜根本看不到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李煜看不到这剑的威力,韩德让却清清楚楚,周围方圆三丈之内,都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可是韩德让依旧不愿意出手,前前后后韩佩奇只出了三招,韩德让就看出了飞虹剑法的门道,他不愿意出招,是因为他不愿意得罪崆峒派。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韩德让手里的袖箭,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这让韩佩奇都吃了一惊,他每每死死盯着韩德让手中的袖箭,都是以防那袖箭飞出的。
谁想到韩德让手中的袖箭,不只是用来飞射,也可以做为兵刃来和自己拼击。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满树的葱绿色叶子却还未落下,空气好像就定格在这画面之中。
瞬间,枝叶纷纷掉落,如同倾盆大雨,韩佩奇就呆立在这如大雨落叶之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韩佩奇的袖箭也还在手中,那箭头却已被七灵宝剑折断!
韩德让静静地望着韩佩奇,韩佩奇却呆呆地望着韩德让,两个人面上都没有说话,但是面上的神情却完全不一样,心情也完全不同。
韩佩奇不明白,明明韩德让可以使用袖箭飞击自己的咽喉的,他也正应该如此做,任何一位高手都应该这么做。可是,为什么韩德让却使出如此笨劣地方式,竟拿着袖箭碰一把宝兵器?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就连最低级的武林中人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除非脑子坏掉了。而韩德让却面容十分平静,他道:“你是不是姓韩?”
这令韩佩奇更加糊涂了,糊涂之外,一阵心惊,姓韩?他怎么猜得到?自己姓韩,韩德让也姓韩,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
此时,最后的一点橡树的枝叶碎片已落下,橡树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韩佩奇刚要张口相问,他有太多的疑团解不开了。韩德让明明可以一箭射死自己,却只守不攻,而韩德让又问自己是不是姓韩。
韩佩奇道:“你……”。
韩佩奇的话还没有说完,却一阵怪风掠过,韩佩奇一惊,那韩德让更是比韩佩奇耳朵更加灵敏,他瞬间已经跃到数丈开外。
这时,只听一声长啼,那是一只仙鹤从天而降,它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