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明无奈点头,“我想想办法把锁弄开。”
白甜甜这才破涕为笑。
身边不时还有零星的游客走过,朱天明不好动手砸锁,于是拉着白甜甜坐在一个台阶上休息。
“甜甜,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看那口井吗?”朱天明问。白甜甜是好奇心大胆子小的人,经历了上次红毛僵尸的事情,她是打死也不愿意去猎奇这些灵异事件了。
白甜甜想了想,说:“我总觉得我来过这个地方。”
“我们是来过,今天这次都是第三次了。”朱天明说。
“不是这个意思。”白甜甜说,“朱哥哥,你相信人有前世吗?我总觉得我前世好像就生活在这里似的,自从前天第一次路过这里,我就有那种感觉。这两天我一直做梦,梦见那井里爬出好几个女孩,她们叫我的名字小婉,让我救救她们。朱哥哥,我总觉得我前世应该就是这里的一个宫女,我叫小婉。”
白甜甜说出“小婉”两个字的时候,宫墙那边的枯井突然黑烟滚滚,一声高频率的尖叫从井底传出。那黑烟和尖叫两秒就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看见和听见,只有路过的一个女游客手里抱着的贵宾犬突然不安的狂吠起来,怎么也安抚不了。
“我当然相信前世了。”朱天明吻了吻她的额头,“如果不是前世有缘,今生我怎么会再次遇见你。”
白甜甜笑的甜蜜又带着一丝疲倦,她把头轻轻的靠在他肩膀,“前世我一定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遇见你。”
朱天明搂着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好像他们每一世相遇都很短暂,但是他愿意生生世世的等她。
他盯着那扇上锁的门,门后一片荒草丛生,那里曾经是他的天堂,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小花猪,叫哼哼,是浣衣宫女小婉的宝贝。小婉把它偷偷养在一处废弃的宫室,每天都偷偷把自己嘴边剩下来的粮食去喂它。那时候他心智未开,还在蒙昧状态,只知道每天都有吃的,虽然吃不饱但是有人疼,比在御膳房好吃好喝伺候却等着上案板强。
有一次,小婉三天没有来看它给它食物,它饿的狠了,把门咬坏跑了出去到处刨食吃。在一片小竹林里,它刨出半颗冻的硬梆梆的大桃子吃掉了。味道不错,就是太少,于是它又找到一些冬笋。
吃饱喝足之后它回到了自己的窝,它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可以准确的原路返回。
它回到那废弃宫室的时候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虽然陌生但是却很清晰,不像从前看小婉好像总是模模糊糊隔着一面水镜。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晰,她说:“哼哼,来,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它想问她小婉呢,结果发出来的是几声猪的“哼哼”声,它第一次感到懊恼,为什么自己是头猪而不是个人。
那个宫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婉前几天被罚了,打了二十大板,不一定能不能熬的过来呢。”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它身上。
那天晚上,它第一次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偷偷的跑去看小婉,想跟她说话,可是一开口又是“哼哼”的声音。它被这个梦吓醒了,半夜睁开眼睛,外面月亮高挂犹如白昼。
它打算拱开门出去,发现自己的长鼻子没有了,而原本的蹄子变成了白嫩的手。它又惊又喜,扒开早被咬坏的门钻了出去。它知道外面一旁就有一口井,井里有满满的水,它对着水面一照,水面上除了明晃晃的月亮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光腚男孩,好像年画娃娃。
他不再是它了,他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他嘴里发出欢呼声,“哼哼哼”,还是像小猪。
四点半,游客已经陆陆续续出去了,朱天明趁四下无人,拿出随身藏着的钳子把锁给拧断了。
绕过两个大殿一个小殿,在一个很小的后花园里,他们看到了那口枯井,井里没有水了,只有一些枯草和落叶,和整个未经整修的宫殿一样颓败不堪。
白甜甜往里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第一次从这废殿宫墙外走过时那种强烈的难以形容的宿命感也无影无踪。
很多人都曾有过那样的感觉,在某个瞬间会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一刻或者到过这个地方,或许在梦里或许在前世。白甜甜那天走过,脑袋里就像突然被一道看不见的闪电击中,那种前世的感觉非常明显,仿佛就要苏醒了。
可现在真正站在这个地方,她居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这几天的执着好像只是在做梦。
“我们回去吧。”白甜甜小心的扯着朱天明的衣角,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一直以来仗着朱天明的喜欢,她十分任性。
“好啊。”朱天明拉着她的手,走到转角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半坍塌的宫殿,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这算不算梦想实现呢,他终于可以牵着小婉的手离开这座囚笼一般的紫禁/城。
他刚刚成人形的时候正逢国丧,大清先后失去了皇帝和太后,全国上下除了哀恸更多的是恐慌和更加剧烈的动荡,百年大清风雨飘摇。
小婉因为洗破了吴先生的袍子被打个半死,这时候的宫里还有谁管一个浣衣宫女的死活。见她躺了几天还没有好转,管事的就叫人把她用被子一裹扔到后面废殿等死,免得死在宫女们居住的屋子脏了地方。
最高兴的就是小猪哼哼,不,是胖娃娃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