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怀疑地盯着乔珊荃看了很久。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白天你做了什么?”
乔珊荃哼着歌刷盘子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视线:“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你想多了。”
费里不信,这太奇怪了,饭后她居然主动帮忙洗碗!
现在他们两人并肩站在厨房,一个带了橡皮手套惬意地洗刷刷,另一个接过冲掉泡沫的餐具一一擦干,放回原位。
哼了声,费里嘲弄道:“终于能享受到你提供的‘帮助’。”
乔珊荃本有些心虚,闻言,一扬眉:“我说了要帮忙,就一定会做到。”
费里不置可否。
乔珊荃恨恨瞪着他的胡子,真想全给他拔了!
原本藏在心底的一点内疚,立马烟消云散。
下午她本打算进入那间禁忌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乔珊荃放弃了。她跟费里萍水相逢,误打误撞留下做客,凭什么干涉他人的生活和隐私?尽管,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个大胡子越来越在意,他的寡言,他的神秘,让人愈发想要接近他,了解他。
当她发现自己开始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乔珊荃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挫败呻|吟。
幸好这里不是纽约。那个高傲冷淡的乔琪,留在了繁华的大都市,只属于光怪陆离的时尚圈。
眼下在阿根廷某个偏僻庄园里的,是一个褪去所有保护色的普通女人。
她想要做些什么,让他不再对自己冷言冷语,她希望可以让他多看自己几眼,而不是故意视而不见……一旦冒出这样的念头,乔珊荃再也坐不住了。
费里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隔天清晨,乔珊荃翻出几件他的旧衣服,绑在身上充当围裙,开始给庄园做大扫除。
当他走过花园,匆匆去后园菜圃捉虫施肥,看到乔珊荃半个身子悬在窗户外,吃力认真地擦去玻璃窗外的污垢。
她扬起笑脸,大声叫他名字:“费里!”
男人吓了一跳,怒吼:“你在做什么!给我下来!”
乔珊荃缩缩脖子:“……嗓门真大,窗户都要震碎了。”说着,她又往外探出几公分。
费里被她举动吓得冷汗直冒,菜圃也不去了,就站在窗台下面,手臂肌肉绷紧,紧张地收紧下颌,随时准备伸手接住她。直到那个小女人轻快地擦干净每扇窗户,笑眯眯地爬回去,窗户落锁,他才松了口气。
下午,费里咬着钉子蹲在屋顶修补一个漏水的破洞,突然听见鸡棚传来尖叫。他脚底一滑,险些从屋顶滚下去。
“怎么了?”喘着粗气,男人冲进鸡棚。
谷物撒得到处都是,鸡群扑扇着翅膀上蹿下跳,棚内鸡毛与干草齐飞,咯咯哒咕咕咕叫声此起彼伏。
乔珊荃小脸惨白,不敢动,直到他走过来替她将鸡群驱散开。
“你做了什么?”
乔珊荃深吸一口气,抓狂道:“刚掏出谷物它们就疯了,朝我扑过来,更恐怖的是,我踩到了鸡屎,好臭啊啊啊啊——”
费里满头黑线,掉头就走。
似乎是……被鄙视了?
乔珊荃短暂沮丧,很快她又振作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她就不信,自己能征服挑剔的时尚评论家,会搞不定一群鸡?
次日,再次日,再再次日……一天又一天,乔珊荃雷打不动地出现,她学会了喂鸡,学会了从鸡窝掏蛋,更是捏着鼻子将鸡棚做了彻底清洗。
那让再次路过鸡棚的费里惊异不已,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鸡棚深处,乔珊荃头上绑着头巾,蹲在几只母鸡面前念念有词:“多吃点,多吃点,长壮了才能把你们看上的小公鸡压倒!偷它的种!多下几个鸡蛋!”
费里嘴角抽搐:“……”
麦田开始变为迷人的金黄色,空气中飘荡着即将到来的丰收喜悦。
胡安得意洋洋地告诉乔珊荃:“我们家的麦子是附近种得最好哒!”
农作物上的事情,乔珊荃一窍不通,但是这不能阻止她的好奇心。翻出一顶牛仔帽扣上,乔珊荃动动脚踝,觉得自己好多了。
原野里,饱满的金色麦穗压得枝头稍弯,有风吹过,麦浪起伏。
更远的地方,被雇佣来的工人行走在田埂上,一个个细小的黑点站在麦田里。
极目眺望,乔珊荃四处寻找那把标志性的大胡子,身后悉悉索索声中,男人钻出来,两人打个照面,乔珊荃登时脸热心跳。
天气炎热,男人一早来到田地劳作,他脱掉了上衣,牛仔裤松开一节,卡在胯骨上,露出他古铜色,肌肉线条漂亮的上半身,汗水在他身上闪闪发亮,缓缓淌落,没入腹部露出的一小簇耻毛。
阳刚,强壮,性感。
原始的力量与美。
“你怎么来了?”费里蹙眉看她,转过身,将手里的水桶放下,转而走到一旁,试了试管道,拧动开关,提了水管为作物灌溉。
咽下口水,乔珊荃努力将视线从他躬身拉出的线条和若隐若现的臀线上收回。
“我、我来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费里不解:“大概还要等上十来天才开始收割麦子。而且这份活不需要女人,回屋里去。”
乔珊荃坐在田埂旁的石头上,她一脸固执:“你看,我已经能很好的喂鸡了,给我一个机会,我学得很快,一定可以帮上你。”
“回去,我不想重复第三次。”
“不、要!我就要坐在这里!”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