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听到这消息,出于本能地愤怒。
一次性的赔款,一个方一千多,还砍掉几乎一半的面积,棚户区的原建筑都偏小,大抵只有七八十方的样子,算下来,每家每户赔款还不到十五万,有的甚至更少。
就这样一笔钱,就让他丢了家园,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几个垃圾场,这几乎是断人生路的征地方案。
当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准确不准确,姬无命只能摇头,如果这是真的,那白老爹一家更惨,因为他们原本的正规建筑,只有四十方的样子,赔款下来仅仅七八万,能拿来干什么?
难怪大家要愤怒了,激动地在车周围指指点点,希望领导出来证实一下事实的究竟。
况且,张扬一家刚刚经历悲惨遭遇,张大爷和张扬的大伯一家在领导车前哭得昏天黑地,这种惨痛的的场面更加这些群众忧心,因为如果拆迁方案是真的,那么,他们家庭的下场几乎跟张扬家没什么区别的。
姬无命捏紧拳头,正要走过去问问他唯一认识的高官近江市常务副市长葛剑飞,外边忽然狼狈不堪地挤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威风凛凛地针对姬无命的铁秘书长铁中玉。
铁中玉看到这副景象,气得脸都绿了。
挤到柯比等人跟前,拉开一个正在撒泼的村民,稍显粗暴地将他推开。
那村民看见是今天给他们动员的铁中玉,心里更是火气大,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安排的,这家伙竟然还推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村民骂骂咧咧地地铁中玉不友善,村支书的儿子黄启正看见了,赶紧斜冲古来挡在铁中玉身前,一把推开那村民,喝道:“干什么?铁秘书你也敢无礼,啊,再动一个手指头试试?”
老子是村里的土皇帝,这小的就是太子爷啊,这小太子爷平日里在村头横冲直撞,威风惯了,村民们恨得牙痒痒也不敢乱来,得罪了村支书,那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村民悻悻地退开,铁中玉却看也不看替他解围的黄启正,而是愤怒地对柯比吼道:“混蛋,你们到底怎么搞的,啊!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柯比也是一脸的委屈和隐隐的愤怒,要是在平时,早他妈放开手脚打得围着自己嗡嗡乱转的村民们头破血流满地找牙了,不过今天这阵仗的确大了点,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开玩笑,外边可是有上千人围着的呢!
铁中玉看了看黄启风等几个主要负责人一眼,愤恨地骂了一声:“饭桶,全他妈是饭桶!”
骂归骂,解决不了问题,铁中玉一个头两个大,喝道:“跟我来,保护领导要紧,刘局长的人马上到了!”
说着挤向领导的车队,科比等人有了主心骨,也就拧成了一股绳,左右为铁中玉开道,把激动的村民推开,一行几人慢慢靠近领导的车队。
“让开,都让开,他们是大领导,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都退开!”
铁中玉带着突击队,把紧紧围在领导车周围的人都往外推开,可是村民人多如水,推了这边又挤了那边,推了前一台车的,后一台车又被紧紧堵住了,没有丝毫的效果,反而只能让群众更加的激动。
心高气傲的高材生抓瞎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群众事件,反而把自己搞得越来狼狈。
他衣襟也揩了,扣子也掉了两颗,手背上不知道被谁抓了两条血痕,梳得油光蹭亮的头发也被弄得一团乱遭。
铁中玉心里就想猫抓毛线团一样越抓越乱,恨不得破口大骂。
“铁秘书,那里!”
正在一筹莫展,柯比指了指最前边的那台车,道:“那里闹得最凶了!”
铁中玉一看,那台车正是朱泽厚朱市长的座驾,车前围着一帮人,披麻戴孝,又是跪又是拜,又是哭又是闹的,把朱市长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走,过去救市长!”
铁中玉大声吼着,这样柯比等人才能听到他说话,大袖一挥,带着柯比等人往朱市长那边挤过去。
可是围观和讨要说法的人本来就挤得很严实,大家都难受,铁中玉等人这样硬挤过去,让大家都更难受,所以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每走一步都要挤开很多人,让大家的谩骂都集中攻向了铁中玉。
“操,他妈的人模狗样!”
“日啊,穿身官皮就了不起啊,卧槽,挤得老子蛋都疼了,麻蛋!”
铁中玉对这些市井语言一知半解,但用大腿都能想到肯定是在怒骂自己,心里恨得牙痒痒。
黄启风倒是藏獒一样忠心护主,等着眼睛怒骂回去,还一边推推嚷嚷的,道:“操,狗日的过得舒坦了是吧!连铁秘书都敢骂,信不信我叔(黄世华,村支书)知道了,把你们一个个赶出村去!”
黄启正也谩骂道:“他妈的谁再乱说话,老子,有女人的拱他女人,有女儿的拱他女儿!老子说到做到,谁他妈试试?”
这两个村霸放狠话,倒比铁中玉的官话管用百倍,附近听到这两兄弟喊话的人都闭嘴了。
铁中玉没有看讨好邀功的黄家兄弟,不过阻力的确减小了,这厮正要往前挤,忽然后面闹哄哄的,一股大力传来,一连串的人都站立不稳往前倾倒。
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倒的人墙把能量不断往前传递,连挤在人群中的柯比也不能幸免。
柯比尴尬地被后面的人墙推得趴在铁中玉身上,把铁中玉按得往前栽倒。
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