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的第一笔钱,就是偷偷去验我们全家的dna。”傅染微抬头,星眸里空茫茫一片,“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我们三姐妹都不是我爸亲生的。”
一枚巨石投掷进霍擎天的心湖,他未料其中的隐情竟是如此。
他搂紧怀里的傅染,虚握着她一截细细的皓腕,浅亲她白皙的手背。
“我爸那人爱面子,讲排场,有时候还爱吹牛,但他在外奔波,赚的钱都拿回来,他很不容易很辛苦。”
傅染不知该如何说,她酝酿着、斟酌着字词。
“我妈是家庭主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她……她是那种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和享乐主义者,家里和我们三姐妹的事她从来只口头说说,我嘴巴甜就是像她……那时候我年纪小,她以为我不记事,她偷、情的时候会带着我,说是带我去哪去哪玩,做掩护……”
“其实我都记得的,我甚至记得她和那些男人偷情的细节……一个又一个,她玩男人……”
傅染胃里升起隐隐的作呕感,为什么要让她看见那恶心的偷情场景!
“只有一个男人,她是动了真感情。每次那个男人来白洲的时候,她都会特别漂亮……”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远,不应该再受到影响,但傅染竟还是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那天下雨,我被雨声吵醒,在后车座上醒来,然后透过后车窗看见了……她在杀人,她把那个她唯一动了感情的男人杀了……”
傅染微微颤栗起来,她永远记得那混着血色的雨水,带着铁锈味。
她妈独自一人就把尸体拖上后车箱,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傅染想,自己偶尔的怪力兴许也是遗传至她的母亲。
“……霍擎天,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帮凶,很多次,我走到警察局门口了,我又跑掉了,那步我怎么也跨不出去……那是一条人命,我明明知道,我却……”
“我很多地方都像我妈,”傅染紧紧攥住胸口,呼吸明显变得急促,“我很怕,很怕自己也变得和她一样。”
霍擎天见傅染神情明显不对劲,搂紧她,很紧很紧,亲着她的发心,“怎么会像,她是她的,你是你,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这种事怎么能怪你。”
她告发她母亲,在道德上说不过去。
她不告发她母亲,在法律上说不过去。
“但她是我妈,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妈……我爸服装厂出事那次,我爸都没想卖我,她想卖我……”
傅染身体泛起一阵无法排解的空虚,真正的痛苦不是一瞬间的疼痛,而是根植于人的体内,蛰伏着,滋生着,融成血液骨头的一部分,时不时冒出来刺你一下,你偏偏又无可奈何。
霍擎天稍微推开傅染,脱掉手工定制的黑色上衣,展露出精湛的上身。
块块分明的蜜合色腹肌,随着心跳和呼吸隐隐起伏,健美得让人心噗通噗通直跳,上面却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以枪伤为主。
小小的圆圈,伤疤部位比其他地方更白,更亮。
“傅染,摸一下。”霍擎天引导傅染的手摸向自己的腹肌,鹰眸像大海般深沉。
傅染微抿唇,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而后伸出小爪子,寸寸抚上……
坚硬又柔软,丝绸般的触感,温软的,隐约感觉得到掌心下的心跳频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