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宜萱抽出手。
她眯起眼睛,隐去眸中的冷漠,,时候不早了,我还需回大圣宫一趟。”
“待你晚上行动时,我再过来寻你。”
说完她不待樊飞言再说什么,刹那间从原地消失不见。
独独留下樊飞言落寞的留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摇头哂笑。
她刚刚苏醒,还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不着急,他会慢慢的让她清楚明白。
无论她是否应允,这一生都无法脱离他。
她注定属于他。
永生永世。
夏宜萱一路沉默。
她不断的回想樊飞言的话,若不将马姑姑她们炼化,那么她只能活半个月,若将她们炼化,也不过是给了她半年的寿命。
但如果樊飞言早就有所准备,那半年时间足够颠覆整个柴家江山了。甚至于,陵国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非命……也就等于给她续命的养料会越来越多。
只要这个世界一直处于乱世,那她就会永远的活下去。
可……
她真的需要活那么久吗?
柴政已死,陈宁正受着无边折磨,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一旦她将柴政最为重视的江山社稷推翻,她还有什么必要活着。
不如死去。
即使灰飞烟灭,也总比形单影只的行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强。
而且……
她根本无法狠下心将他们变成自己偷生的养料。
她还记得,第一次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韩家两兄弟跳出来,带着她一点点重新认识这里。
幽幽公主和玩头小王子带给她无边的欢乐和开怀。
后来马姑姑加入,她冷静温柔而理智,和完全不一样,但两人却出奇的投机,不多久便成为好朋友。
再之后小春花、书生、屠夫……每一只鬼都带给过她快乐,她甚至还记得,春花毫无遗憾的投胎转生之后,她心中的满足和欣喜。
虽然不舍得,她却还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开启新的一段人生。
所以,她怎么舍得让他们完全消失。
半个月……
半个月……
只要她在半个月之内杀光姓柴的所有人就可以了吧!
让柴家也遭受和他们夏家一样的噩梦吧。
如此,她也算报了仇,也能毫无负担的离去。
大圣宫就在眼前,沈含章和柴绍匆匆而来,沈含章来到她的身边,抓住她冰冷的手在唇边呵了两下:“萱萱,你跑去哪里了?冷不冷,饿不饿?翡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你快去吃……啊,早朝快要迟到了,朕先走了。”
而柴绍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听说长寿宫那边出了点儿事,我先替陛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你要是觉得无趣,就找萧惠群玩,好吗?”
夏宜萱点点头。
然后目送着两人离开。
随即她无奈的苦笑,说了那么多的仇和恨,可在决定杀柴绍的一刹那,她知道自己还是做不到。
完完全全不敢想象,她怎么会舍得亲手杀掉自己养大的孩子。
一开始,她只是好玩,把他当做一个会跑会跳会和他们说话的玩具,可一天天的过去,她确确实实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母亲,一个祖母,怎么舍得杀掉自己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那么好。
他一定能猜到长寿宫那边出事一定是她的原因,但他却依然害怕她一个人会无聊……
她怎么舍得。
夏宜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扭头走入长寿宫。
翡翠前来伺候她,她摆摆手示意翡翠下去。
顿了顿,她却又道:“去喊萧姑娘过来吧。”
既然他怕她无聊,那么她就乘了他的好意吧。
柴绍脚步匆匆。
他第一个赶到长寿宫,里面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悉数到场,他们全部围在太皇太后的床边,然而把脉之后,却只能摇头。
“脉象虽跳动激烈,但却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
但偏偏,太皇太后正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
她蜷缩着躺在床上,双手狠狠的抓着床褥,口中不断的低喃轻吟,但却没人能够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每半个时辰换一套,但流出的汗却还是沁湿了被褥。
“应该是中邪了吧。”
有太医提出疑问。
毕竟宫中贴满了黄符,司徒宇不断在宫中做法的事情,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
但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罢了。
柴绍站在远处,一阵胆战心惊。
他知道。
这件事情必定是夏妃奶奶做下的,在她提出立刻随他入宫的刹那,他就想到了这个状况。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夏妃奶奶而放弃了太皇太后。
毕竟……
当年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太皇太后对不起夏妃奶奶,他实在无法想象,该是怎么样的仇恨,太皇太后在夏妃奶奶死后还要彻底的镇压她。
而他也无法猜测,夏妃奶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对付太皇太后。
让她陷入无边的梦魇吗?
永远沉溺在其中不会醒过来……
然,他还没有想完,太皇太后一声长长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贱人,贱人休想害我。”
她充满恨意和畏惧的声音穿透人墙,狠狠的砸进柴绍的耳中,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