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春离开后,高逐东还在努力的刨着碗里的饭。这是一种羞愧,而这种羞愧就像魔鬼一样,缠在心里。不自在,不舒服,而又不是有意的。
韩雪儿用筷子捅了捅他,悄声而带点调皮的说:“已经走了!”
高逐东其实就是不想让韩雪儿看见,自己被一个自己指使过的人指使,被一个自己召唤过的人召唤。但这是现实,是无法改变的。他想让自己的内心努力的去平静,去接受,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是在韩雪儿的面前时,表现得那么的强烈。
柯春好像也是故意的,每当高逐东与韩雪儿在一起的时候,仅仅是坐在一起或许是在某个地方偶尔的碰面,只要他看见了,他总会找些话题或许事情出来,安排高逐东去做。
高逐东心想,他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他从这当中找到了快乐。别人快乐了,自己却痛苦着,或许说你让别人痛苦着,自己快乐了!这都是官场的大忌。所以高逐东对他的仇恨,甚至嫉妒都是自然而生的,只要寻着机会,那一定得置他于死地而永远爬不起来。
有一个词叫‘窃权’。
就是盯着别人手中的权利。
高逐东就是那个盯着柯春的人。要想报复,或许说窃取。他知道,表面功夫是少不了的。所以每一次,他都尽情的满足柯春那无知的权利欲,或许说是权利带给他的快感。
高逐东显得越是狼狈,柯春就越开心。在他的心里,可能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我偏偏要为难你挤压你,你高逐东又能拿我怎么办。
但是他忘记了,高逐东是人,而且是一个有力量的人。用一种比喻来形容高逐东,他就如那还没有被雕刻过的玉一样,在一般人的眼里,那就只是一块廉价的石头。
当然,在柯春的眼里,他连石头都不是。
高逐东小心的来到柯春的办公室,敲了门。柯春抬眼见是他,偏偏又不说请进。高逐东只能站在门口,而且还有些猥琐,他知道,柯春在显示自己的权利。
过了一分钟左右,柯春才说:“进来!”
高逐东努力的把脸挤出花来,笑眯眯地问:“柯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
柯春伏在办公桌上,头也不抬,说:“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但是高逐东听见,电脑旁边的音响里有斗地主的声音,‘大王!炸了!’一连串的音乐响起,他才从凳子上挪屁股出来。
柯春说:“最近怎么样啊?”
高逐东看着他,见他那副得意的熊样,真的想上前给他一个耳光。但是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定得忍,忍着,秋后再找你算账。
高逐东说:“也不怎么样?凑合着过了!”
柯春说:“逐东啊!家庭问题要解决好啦!否则怎么有心思放在工作上呢!你说是不是?”
高逐东忙说:“是是是!”
柯春说:“我有个想法与你商量一下,派你到东密去蹬点,发展东密,那里的地底下可藏着金子了!你想办法给我把它挖出来,我们一起建设翁密!”
高逐东心想,你懂个屁,偷窃了我的思路,还要我去执行,哼哼!苦我去吃,功你来邀,天底下应该不会有这种好事吧!但是他嘴上却说:“柯书记!我去不适合吧?”
柯春说:“你去最合适了!别人去我不放心!你虽是副书记,但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说过,副书记不能到基层嘛!”高逐东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公报私仇,要自己远离韩雪儿。
高逐东笑了笑,说:“书记!我没有不想去的意思,我是想在你的身边替你分忧啊!”高逐东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真诚,而且很主动的提起水壶,往他的杯子里加水。
柯春也是愣了一下,但他随即明白了。高逐东这小子,怕了吧!怕了也不行,你必?得给我下去。高逐东又摸出香烟,抽出了一支,给柯春点上。柯春在点烟的时候,他趁机诉苦说:“柯书记!你能不能不下放我!我知道!我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好,我改行不行?”
柯春把口里的烟雾往外吐,那神秘莫测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他说:“不下放你也行,但你得给我找个好的人选,而且你必?得配合!”
高逐东忙说:“行行行!书记!太谢谢你了!”停了一下,他又说。“你看,我从县里下放到镇里,已经够丢人的了,你再把我从镇里下放到村里,那我还怎么活嘛!”
说完这句话,高逐东心想,迷惑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服从他,讨好他,示弱也是一种办法。想到这里,他说:“以后!我绝对听党的指示,听柯书记的指示!一切按指示办事!”他说这完这句话的时候,还很滑稽的对柯春敬了一军礼,惹得柯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逐东啊!你可比林峰那小子有趣多了!”
高逐东笑了笑,也抓了抓头。
柯春说:“好吧!那就先选一个干部下去,推行搬迁政策!”
高逐东听到这里,心里暗笑,幸好自己留了一手,在这搬迁政策的运用上,只说了个大概,没有详细的执行计划,任何人下去,如果只按照那一套大概去弄,保证弄出人命来。心里这样想,嘴里却说:“好!那书记提个人选吧!”
因为谁都不愿意去招惹老百姓,那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柯春想了一下,说:“派龙副镇长去行不行?”
高逐东说:“行!龙副镇长应该有这种能力!”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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