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飘摇,那半弯残月在云层中露了出了,匆匆行走。大地,模糊的横存,高逐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坑洼不平的街道,鞋子粘满了污水。叹息之余,人生如此。
他一路走一路回忆,这条路,就如自己人生的这前四十年,一直在摸索,也时常提心吊胆,生怕一脚踏下去,就是一个积满污水的深坑。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走着。
推开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玻璃门,餐馆老板正低头敲着计算器,估计在算这一天的收入。听见门响,那胖而带些油光的脸抬起来,问道:“吃饭?”
高逐东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完菜,实际上他就点了两个菜,一个菠菜汤。老板话也不多,拿起菜单就往后厨去了。
回锅肉的颜色令人垂涎,土豆丝看上去也不错,菠菜汤冒着热气。
“老板!”高逐东说。“来半斤米酒!”
“好嘞!”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想喝酒,允许是孤单,要不就是落寞,或许是人生的不如意。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喂!”
电话里问道:“请问是高逐东高书记吗?”
高逐东愣了一下,口音语气从来没有听见过,瓮声瓮气的。嚼着菜,他模糊的嗯了一声。那头又说,“高书记!我是翁密镇镇长柯春,刚听说你来了!太好了!你在哪里呢?我安排给你接风洗尘!”
高逐东心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我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喝了一小口酒,高逐东的大脑高速转动,说道:“哦!现在翁密,刚到!一个朋友安排了!正喝着呢!”
柯春在电话里说:“哎呀!高书记!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才接到组织部牛部长的电话,问你的情况,我是才知道你来了呀!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
高逐东心想,“装,你就使劲的装,你们的那点心思,我还看不穿吗!”但他嘴里却说:“别别别!柯镇长!我来到这里,应该是我向组织汇报,我大意了,我检讨!”
电话里一声叹息后,说道:“高书记,组织上恳请你现在来报到,我和刘书记,在她的办公室等你!”
高逐东心想,这唱的是那一出,看看表,现在快十点了。于是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说:“有事吗!柯镇,我想明天早上来给浪花书记报到!”
电话里没有声音。高逐东知道,肯定是柯春用手蒙着话筒,和刘浪花交换了一下意见。他也不急,等着。又喝了一口酒,电话依旧放在耳边。
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柯春说:“高书记,我请示了刘浪花书记,她还是想今晚与你碰面,你在哪里,我派车来接你!”
高逐东说:“这样啊!那我和我的这个朋友商量一下,他有车!”
“好好好!”
一阵好字过后,电话挂了。
高逐东到刘浪花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有五个人,其中的一个,高逐东认识,是县治安大队大队长程明,警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合适,凸起的肚腩把衣服绷得很紧,裤筒又长了些,有一小部分踩在皮鞋跟下。他一见到高逐东,兴奋的迈着正步过来,长长的伸着手,握住高逐东的手说:“逐东啊!想不到吧!我们会在这里碰面,但先说清楚,你我都是县里下来的干部,你是主,我是客!哈哈哈!”说完他一声轻笑,那矮胖的身躯多余的肉抖动着。
这一句话意味深长啊!
高逐东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种说法,最简单的理解,是要高逐东尽地主之谊,请他喝酒。高逐东心想,外面那摊子事还没解决,你这个治安大队长还有心思喝酒,你能喝得清净吗?心里这样想,但他嘴上却说:“当然当然!欢迎程大队长光临,指导我们的工作!”
放开程明的手,高逐东象征性的与其他的人也握了手,握男人的手没有感觉,但当他握着刘浪花的手的时候,那只手很嫩很滑,有一种玉一般的感觉,微微的带着一丝冰凉。
刘浪花说:“欢迎你,高书记!我们翁密就需要你这样有经验有能力的同志,希望你为翁密的人民,带来福音!”高逐东笑了笑,打趣道:“刘书记高抬我了,我!是来向你学习的!”
众人一阵笑过之后落坐,高逐东仔细观察在场的几人,因为柯春镇长在一一的给他介绍。
刘东洋,派出所所长,身高一米八,肥肥胖胖的,三十上下年纪,脸上的肌肉有些松弛,虽穿着警服,但满脸的?悍完全没有人民警察的影子,倒像个黑社会大哥。
齐建军,副镇长,分管农业水利,中等身材,估计四十左右,但面容白晰,不显老,有一股书卷味,怎么看,都像个中学教师。只是此刻,他面上的表情有些麻木,只是礼节性和高逐东打了个招呼。
柯春说:“他就不用介绍了!”他指着程明说,“我们的程大队长!”大家笑了一下。随即,他又指着刘浪花说:“我们翁密的党委书记,刘浪花同志!”
虽然都明白,但高逐东还是和刘浪花相互点了头,表示友好。
最后,柯春指着自己说:“柯春,一个不称职的镇长,望大家多多批评!”
刘浪花接过了他的话,“是应该批评!你看看!你伸头到窗口去看看,那一院子的人,是怎么回事!我不在家,你这个家是怎么看的!给大家解释解释!”
高逐东一下子明白了,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