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生活令一个浮躁的人冷静下来,高逐东只是被关着,这是一种人格与毅力的磨练,刚开始他还守望那一日三餐,渐渐的他对吃饭没了兴趣。
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他每日所做的事就是祈祷,希望别查出自己的什么来,要不这一生真的完了。这一日,他早早的起来,望着天花上那昏暗的灯光,他觉得那就像自己的人生,从来就没有明亮过,叹息,自责,悔恨,总之所有的追意令他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那扇铁门哐的一声响了,从门外面透些光进来,依旧是那小子,喊道:“高逐东!把饭钵拿过来换饭!”高逐东冷冷的看着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他的思绪里,全是落寞。
婚姻失败,终归一个权字,自己默默无为,本想过一个平平淡淡的日子,无奈吴小敏她不这样想,她当初与自己结婚的时候,可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得女孩,大事问夫,小事乐决,那时候的家里,永远都只有笑声,那是一种开心的没有一点点违背良心的快乐,怎么这样,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官场的洗礼,让她一步一步走向那无底的深渊,视自己为陌路人。
“高逐东!”又是一声不耐烦的暴喝。“叫你拿饭钵过来!你听见没有?”
高逐东的心也如一滩死水,任凭他的搅和,就是惊不起一点点波澜,这一次,他反而闭上了眼睛,一个人如果到了死都无所谓的境界,那还有什么能令他害怕。
那小伙子在门前叫了几声后,不见高逐东回答,估计是去向领导汇报去了,高逐东心想,“这是什么世道,把人不当人看,当畜生看了!”他又反问自己。“自己是畜生吗?”
得出的答案是:“比畜生都不如!”
说实话,这大概半个月的生活,令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所有的一切全是浮华,过眼云烟,只有自由才最重要。”
权利的追求,金钱的诱惑,这世界上不受此毒害的人很少,自己以往的这四十二年前的生活,无不围绕一个权字,钱字转,人生啊!他在心里叹道:“我该如何生活才是好,我能做什么,我又做了什么!整天的围绕着单位转,不是应付上极来的检查吃喝,就是揣摩领导的心思,还得假惺惺的团结同事,心间的那一点小小的私欲,现在看来是多么的不值得一提,算了吧,坐牢就坐牢吧,管它呢,反正只要有醒来的时候就行。”
高逐东半闭着眼睛,听到哪扇铁门哐哐作响,是开锁的声音,接着一阵风吹进来,扑在脸上,他从来没觉得,风的味道是这么的亲切。
尚官青站在门口看了看,道:“带他去审讯室吧!我看差不多了!”她一说完,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记录本子的记录员。有两个人进来,像是用手中的什么东西对着天花顶按了几下,房间里顿时大亮,如白天一样,高逐东觉得有些刺眼,用手挡住了眼睛。
一个纪委的男性工作人员说道:“高逐东!穿好你的衣服,跟我走吧!”高逐东有些傻,木木的问道:“走!去那里?”
另一个工作人员性子要差些,不耐烦的道:“别装疯卖傻的了,去审讯室!”
高逐东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前,眼睛呆呆的望着尚官青,见她绷着一张脸,眼睛盯着自己,这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承受能力竟然长了,他不怕那眼神,反而在猜测那一双眼睛里在想什么。
尚官青扭头望了望身边的两人,一个是书记员的模样,准备好了纸和笔,另一个坐在右边的,是一个挨边五十的男人,留着一撮小胡?,黑黑的在上嘴皮上翘着,他迎着尚官青的目光,点了点头,意思可能说,可以开始了。
尚官青正了正身子,动了动手中的笔,问道:“名字?”
高逐东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回答,尚官青旁边的书记员重复了一句,“问你的名字?”她看向高逐东,但是高逐东没有看她,他依旧看着尚官青。
一束强光从顶上射来,照着高逐东的脸,他忙用手挡住,尚官青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这一下,高逐东明白了,他用手挡着射来的强光,答道:“高逐东!”虽然回答,但他还是在心里骂道:“装模作样!”
书记员记了下来。
尚官青又问道:“那里人?”
高逐东道:“南城凤岗人!”
“说具体点!”
“南城凤岗下田村人!”
“性别?”
高逐东差点没忍耐住,心里暴喝道:“你她妈瞎了!”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男!”
“族别?”
“汉!”
“毕业于那个学校?”
“浙江大学数学系,99年毕业,01年参加工作至今!”高逐东多说了几句。尚官青却道:“没有问你的别乱回答!”高逐东的心里真的发火了,这都他妈的什么问题,简直和主题一点关系都没有嘛!但他不说,只是用眼神表达出来,紧紧的在面前三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尚官青望着他,笑了一下,这一笑显得韵味深长,不知道是何意思,高逐东心想:“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心灵有些扭曲,”其实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高逐东自己都觉得,自己差不多快要疯了,虽不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但自己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心灵就那么污秽。
想到这里,他垂下头颅,又想道:“家庭与单位的磨练,让自己成了个口是心非的小人,权利与金钱的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