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笑着抽了老黑后脑勺一巴掌:“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儿,看你穷汉捡到狗头金的烧包样儿。不就是几包烟嘛,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信不信,再贵重的东西,哥也有能耐给你弄回来享受!”
老黑惊喜道:“老大,这是给我的?”
凌阳笑道:“能不能有点出息?兄弟们跟着你受了这么多苦,有好吃的好抽的,首先想着自己享受,怪不得你在道儿上混不下去。赶紧给兄弟们分下去,你自己一点儿都别留!”
老黑把玩着手里的香烟盒,爱不释手:“老大您不抽烟,不知道其中的滋味。南朝这边儿的烟普遍不好抽,‘闪电’‘黎明’‘千里马’‘龙跃山’这些都是普通的大众烟,抽起来就像他酿的柴火棍子一样,一点劲儿都没有,还特么呛嗓子。‘妙香’就不一样,这种烟是平壤烟草公司出品的高级货,烟丝都是用蜂蜜浸过以后烤干的,这种细长的有过滤嘴特制,听说是内共贫烟,不是国家工作人员,花钱买都买不着。”
凌阳打开其中一盒外面的塑料纸,抽出一支烟来嗅了嗅,微辛的烟草味,混合着一股浓重的香料味道,还有薄荷的凉气,十分古怪:“我不抽烟,也不觉得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甭说废话,赶紧给兄弟们分下去。”
老黑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凌阳说要把自己救出去的事情。
老黑并不傻,见到只要罗图出了事,凌阳都会表现出很热心的样子,而且两个人刚一起被送出去接受探视,罗图甚至杀了人都有政治部主任出头保护,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来头。不过有一点老黑可以肯定,凌阳和罗图肯定是一路人,混进了四监里,不知道抱有什么样的特殊目的。
隐约间,老黑想起凌阳曾经和自己一起放风的时候,看似无意的提起朴家有女眷被关了进来,而且一个劲儿打听圆堡的事。想到这里,老黑坚决阻止自己继续猜测下去。长久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少,有时候反而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老黑打开香烟,按支均分给手下兄弟。囚犯们高兴得眉开眼笑,有了这些高级香烟,可以大快朵颐不说,还能从别的囚犯那里,换回食物和抗生素,一齐大赞凌阳和老黑义薄云天。
凌阳见书呆子不在囚室里,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守尿桶的小子呢?又跑到哪里fēng_liú快活去了?”
老黑银笑道:“也就五六分钟以前的事儿,那小子又被狱狗子给提溜走了。马勒戈壁的,狱狗子让我对他多加照拂,他就依仗着不肯对我卑躬屈膝,像根儿死木头桩子一样,看老子不找个机会整死他!”
凌阳昨夜没有睡好,躺在上铺很快打起了呼噜,连狱警下午送来食物都不知道。
老黑和其他的囚犯,见凌阳睡得深沉,不敢打扰。又不敢瞒着凌阳私自吃饭,只好苦盼着凌阳醒来,才用衣襟兜着七八个蒸饼,和一块被清水浸泡得没有了任何滋味的咸菜团子,请凌阳下床用餐。
凌阳知道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必须保持体力,毫不客气的将蒸饼和团子吃了个精光:“你们今天先挨点儿饿,等明天老子搞回来肉和鸡蛋,请你们狠狠吃上一顿。要是不撑破肚皮,谁也不许下桌!”
众囚徒感念凌阳出手阔绰,刚刚分发的香烟,足够换来不少食物。而且每个人都有私藏起来的少量吃食,一顿不吃也饿不死,纷纷表示老大多虑了。
凌阳躺在床上,眯起眼睛,打算依旧半夜时分出去。老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手下兄弟支开到一旁做俯卧撑,自己则爬到凌阳的床铺上,压低声音道:“老大,您昨天晚上答应带我出去,说的是真的不?”
凌阳斜瞟了一眼做俯卧撑做得热火朝天的囚徒们,微微点头道:“我看在你同为华国东北老道儿上混过的份儿上,决定带契你一回,你可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
老黑点头好似鸡啄米:“老大放心,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说出去一个字。老大,用不用我做些什么准备?咱们什么时候走?”
按照凌阳以往的脾气,见老黑急不可耐的样子,一定会调侃上几句。不过凌阳虽然只是在四监里呆了一天,便觉得如同渡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已经能够体会到老黑的苦处,正色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天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一点不正常的表现也不要做出来。我需要你做什么,自然会吩咐给你知道。你只需要记住,我也是东北道儿上的人,既然说要带你走,就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老黑的身体剧烈哆嗦了一阵,眼睛里差点掉下泪来。随即想起凌阳让自己不可以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神态,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老大,您今晚还出去吗?”
凌阳点点头。
老黑狠狠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等会儿我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好为老大您守夜。您把事儿交给我,尽管放心。我就算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全都割下来,也一定不会打上一秒钟的瞌睡!”
此时,罗图仰面躺在床上,也正在养精蓄锐,准备应对今晚的行动。
吃早饭的时候,过江龙亲眼看到,一大帮新来四监的汉子,全都前呼后拥在罗图身边,俨然把罗图视为首领。
而且罗图身边那两个身手可怕的老头子,当着狱警的面,悍然杀死了四监最凶狠的老大之一,还能被突然出现的政治部主任保了下来。再联想到罗图昨晚进了老鼠仓,都能安然无恙的回